她在门口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人开门,忙找钥匙开门,陆晧抱着巨大的超人玩偶坐在台阶上,看到她眼泪一下涌出来,嘴里叫着姐姐扑过来。
陆筝在原地站了十秒钟,压住心头的心疼,冷着脸走过去,保姆不知道到哪去了,桌子上摆满餐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盘子却干干净净的,像被舔过一样。
“姐姐,爸爸呢?我饿了。”
陆晧攥着她的衣袖问,陆筝到口的讽刺咽下去,到冰箱里找吃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水,没有水果饭菜。
“照顾你的阿姨呢?”
陆晧摇头,陆筝一下怒了,翻了号码找到阿姨,上楼查看少了什么,果然少了不少东西,她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当下就报警了。
她给陆晧做了顿饭就要走,陆晧追着出去,她吼他,他就红着眼站在原地,车子开离的时候,他拼命追过来,哭着叫她!
陆筝猛踩刹车,推开车门大步走过去,怒叫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烦死了!哭什么哭!!
“姐姐……”
陆晧小心翼翼捏她裙子,咬着嘴不敢哭出声,陆筝蹲在地上抱住头,眼泪涌出来,陆筝从前是千金小姐,是小公主,现在和陆晧一样成了孤儿!!
“姐姐,你别哭……”
陆晧抱住她,孩子的怀抱柔软细弱,陆筝吸了下鼻子抬手擦去眼泪,站起身牵起他的手说:“以后我是你姐,你要听我话。”
陆晧细短的手指抓住她手指,似乎再不会松开一样。
陆筝带陆晧到林陌宁那。
林陌宁恨的只是陆景坤,不会跟个孩子讲仇怨,并没说什么,甚至还做了饭菜给陆晧,他心事重重的,一直在走神。
陆筝安置了陆晧,到房间里找他,他靠在玻璃门上发呆,陆筝挨着他靠着,幽幽说道:“陆景坤告诉我你杀人的事了。”
林陌宁手指蓦地捏紧,当初他以陆筝男友身份入雅宁工作,为了查陆景坤走私的线路,他必须表忠心才能被陆景坤接受,贪财远远不能让他放心。
陆景坤给他的机会是杀人,给他一个永远拿捏的证据,于是他杀了,是在陆景坤手下做事却背叛他的人。
那个人有个病弱的妻子,还有个不满四岁的儿子,那个人跪在他面前求他,他不动手就永远近不陆景坤的身。他杀了,他偷偷给了那对母子很多钱,还是填补不了自己心里的愧疚。
林陌宁阖上眼,他想到周正轩的话。
他说做他的儿子,就要堂堂正正,做个顶天立地的人,不亏欠不贪心。他当年贪心,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郁郁至死,他不想他走自己的路,他也不会做个逃犯。
可是他有太多的舍不得,太多的不放心,所以,他才想要林默一年时间,想要一些记忆,可是,到底还是没有得到。
“陌宁,我告诉他,如果他敢控告你,我就杀了陆晧。”
陆筝的声音透着疲惫,她说:“陌宁,我已经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是再抛弃我,我就拉着你一块死。”
林陌宁没说话,丝毫没有柳暗花明下的惊喜,他看着陆筝,眼底有浓的化不开的结,不知道是愧责还是无奈,或是悲伤……
林陌宁控告陆景坤走私,贪污嫁祸乔林朗,包括周正轩从犯却脱了罪,一桩一桩,录音他直接公布到网上,掀起滔天*,逼着上头重视无良宝宝绝色庶女!
证据很充足,陆景坤无从反驳,警方为示公正,允许采访,并将部分录音供词公正,二十五年前,乔林朗站在法庭,含着冤屈被千夫所指,却将腰背挺直,因为他问心无愧!
二十五年后,陆景坤同样站在法庭上,佝偻着背,满脸畏缩,案件是公开审判,旁听区坐满了人,陆景坤听到法官的声音,他说死刑,立即执行,他软倒下去,眼泪鼻涕糊成一团。
不少报社上特意开了专题播报,陆景坤利用名下福利院洗钱,贪着那些善心人给孩子们的援助,悲惨的不止安心孤儿院。
沈氏机构名下三家孤儿院全数收回,交还由国家民政部管理,a市民政部官员牵涉受贿人员全数拘留受审,原本属于孤儿院该有的援助关爱,终于重新还回来。
陆景坤死刑执行的很快,不允许上诉,他死了后陆筝帮他收了尸,草草埋葬。
他死后的第二天,林陌宁带林默到墓地去,看着墓碑刻上乔林朗夫妇的名字,看着父亲的名字如他所愿临着他们,他说这样,或许能靠的近些,可以在地下偿还自己当年欠的债。
天空蔚蓝,阳光明媚。
林陌宁抬手抚着墓碑上周正轩三个字,压着多年的石头终于被放下,他指尖颤抖,眼泪落下来,旁边还有块空的墓碑,是留给他自己的。
林默看到了,好奇问他:“陌宁哥,旁边这谁家的,怎么也没有碑文?”
林陌宁笑了下,叹了口气说:“谁知道呢?或许也是哪个做了亏心事见不得光的人吧。”
邵言目光落在他脸上,林陌宁对上他的眼眸,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透了些什么,邵言笑笑搂住林默。
晚间,夜空澄明,星辰璀璨。
院子里,路灯照出一片温暖的色泽,林默端着油闷大虾过来,邵言闻着味就知道不对了,林默很聪明,偏偏在厨艺上像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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