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的辩护律师,可以说他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里,所以他要保证他自己有能力控制住你。可是你汤家的子孙,你祖父、你父亲一位是最高法院大法官,一位是华人大律师,你们汤家的清誉太重,他很担心你事实上跟他不是一路人。”
“所以他利用你与可可先生的矛盾,故意制造了这场合伙嫁祸给你。一方面,他想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能力自救;另一方面,他也乐于看见在媒体的大肆炒作之下,你的声誉一落千丈!”
“你有了这样大的把柄在他手里,以后你又怎敢不听命于他?他也更是借此让你明白,他可以捧你,给你钱给你生意,帮你完成梦想;可是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很不知鬼不觉地毁了你!”
“是么?”他面上毫无所动,眼中是更难懂的幽黑:“所以你自作主张跑去找他,让他去给我做伪证。”
“不是作伪证!”安澄咬牙:“我最讨厌伪证,最讨厌你用来取胜的那套把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去找他,就是用真相来威胁他出面救你,那本来就是他干的,何来伪证之说?”
“可是我告诉你,你想的根本都错了!”他一拍桌子,森然站起:“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车是我开的,人也是我撞的!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的话,反倒要自以为是将罪责加到菲力头上去!”
“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安澄两耳嗡嗡地鸣响:“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顾州府政令也要保护正正的人,你是将奄奄一息的警长从垃圾桶里捡回来救活的人,你是——保护那些黑的白的鸟儿生活在自己家园的人!你又怎么了会为了一件律所,去杀一个人?!”
“谁说我不会?”他冷漠地重又坐回去:“而且我真的这么干了。在我的计划里,老科就活该一蹶不振,谁知道你后来横冲出来,还帮他答应了案子,毁了我的计划……”
“可是你帮了我!”安澄瞪住他,还是忍不住含了两眼的泪。
“我是帮了你……可是我本来笃定,你必输无疑。这样既能照顾了你的面子,又能完成我的计划,两全其美。可是,谁想到你竟然敢赢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安澄使劲咬住嘴唇:“你恨我了,是么?”
怪不得从她四个月后回来,他对她的态度就有些不对劲。也许这四个月来,每天在律所管理层会议里看见可可先生的身影,都让他对她的怨恨更添一分吧?
“你不该反抗我的决定,更不该帮了我的敌人。”他的目光毫无温度对着她。
“我知道了,”安澄使劲咽回了眼泪,努力地微笑:“汤律师我现在还是你车祸一案的代理律师。我已经拿到了乌玛检察官的控辩协议,对方开出的条件很不错。她限定一个小时,协议一个小时候失效。”
她头晕脑胀,双耳轰鸣,勉强抬腕看向腕表:“呵呵,还剩下两分钟。汤律师你接不接受?”
汤燕犀眯起眼来:“知道只有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你还在厕所里故意躲了40分钟?难
道是你故意的,你就是依旧坚持你原来的主张:我是有罪的,是不是?你说!”他的低吼锐利冰冷,如薄薄的刀片,划穿耳膜。
安澄努力地笑:“这份协议我给你争取来了,不管你接受还是不接受,我对你的义务也只还剩下最后这两分钟。不管你接不接受协议,我都会在时限到达之时,辞去与你的代理关系。”
“你想要做什么?”他眯眼盯住她。
她垂眸看表:“还剩下最后的45秒!”
他咬牙抓过笔来,唰唰唰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安澄含着泪笑了,马上转身拨通了乌玛的电话:“他签完字了,时间刚刚好。我现在就叫人给你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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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文员带走了封好的协议,安澄眼中的泪也已经干透了。
她抱着手肘走回来坐下:“汤律师,我辞职。”
“你说什么?”汤燕犀眯紧双眼,眼底笼起阴沉沉的雾:“你凭什么?以为自己拿到了律师执照,就能行走天下了?拜托你别忘了,你只是个ll律所都不会给你机会的!”
“那我也不要留在这里了!”她的自尊轻易被他扯开大洞,洞里奔流过的风让她冷:“我不认同鲨鱼的企业文化,我也不喜欢鲨鱼辩护的方式,我更不能接受如今这个为了抢到鲨鱼就苦心孤诣、不择手段的你!”
她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吊灯,努力地笑:“谢谢你曾经给了我工作,也谢谢你让我有机会通过这些工作看清一个律所,也看清我内心想要的是什么。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我绝不会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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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只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她。
那股怨怒已经冲出了清雅公子的外壳,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残忍的豹了。
可是他的自制力依旧是完美的,尽管他已经如此怨怒,可是他竟然坐得依旧稳当,甚至除了眼神之外,其余的表情依旧是平静和克制的。
对她的宣言,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含满了轻蔑。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立场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不用我再提醒你吧,我早告诉过你,你的合同上我已经亲手拟定了特别的条款。”
“我当然记得。”她心底更寒,便也同样反倒更明丽地笑:“天价违约金,不准主动辞职。”
“太好了,你的记性还能用。”他修长的指尖,彼此相对:“恭喜你。”
“可是你以为这样就能吓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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