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来目视前方。
“乘风哥,”李天宁眼睛尖,远远瞟见了前方有些模糊的人影,还带着火光,人数似乎不少,便高声道,“快,咱们往前走。说不定是顾大人去调了守兵来呢?”
许乘风看不清前方,便听着李天宁的话控制着缰绳,控制着马匹越跑越快。
身后的涂群礼眼见他们走远,目眦欲裂,用达腊语不知高喊了一声什么。
“首领!接好!”身边的达腊小兵见了,赶忙丢过来一张上好的长弓来。弓身上包着兽皮,弓弦油亮,一看便是草原上的制式。
达腊一族是草原上的民族,弯刀并不是他们最常用的武器,弓箭才是他们游牧打猎时最常用的武器。
涂群礼握住长弓,眼角露出一抹近乎疯狂的笑来,随即从马背侧面的弓箭筒中取出一只颀长铁箭,搭弓瞄准着许乘风的头颅。
“鹰神庇佑,愿我涂群礼今日能射杀许贼,为我兄弟报仇。”涂群礼口中喃喃自语着,搭弓瞄准着许乘风的头颅。
面前的人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慢慢地向这儿靠近,火光越聚越甚,竟是比身后的那群达腊人还要多出几倍。
“首领,这是大景的军队来了。”达腊小兵焦急地催促道,“不能再拖了,我们快撤吧。”
涂群礼不满地“啧”了一声,眼睛微眯,望着树丛里越来越多的火光,心思也有些急躁,放箭的时候手中一抖,那箭便偏离了原本的轨道,直直钉在了许乘风的左肩。
“可恶!”涂群礼见了,狠狠一挥长弓骂了一句,气急败坏地又抽出一支箭来。
许乘风闷哼一声,痛得满头是汗,却仍旧紧紧握着缰绳不放。
铁箭钉进皮肉里,发出一声闷闷的撞击声,李天宁一时没能分辨出来,只觉得这声音熟悉极了,想要回头时却被许乘风制止了。
“阿宁,你帮我看看前面是什么人?”许乘风故作无事,压下嗓音中的颤抖,问道。
李天宁仔细看了看,道:“看那衣袍样子,像是十逍。”
“我知道了,”许乘风咳了一声,道,“那就安全了。”
涂群礼仍旧握着弓,手中抖得更加厉害,也不知道是在激动还是在紧张。
达腊小兵急出了一身汗,道:“首领,快走吧。大汗叮嘱过,这次的事情不能败露。”
涂群礼叹了口气,眼神愤恨,闭上眼横下心来放出了第二支箭,便看也不看,回头便走。
第二支铁箭毫无意外地落了空,擦着许乘风的胳膊过去,在空中带出了一长串的鲜红血珠,在空中滑行了好一会儿,才落在地上,大半截箭身深深没入松软的泥土里,映在银白的月光下,泛起了一阵幽幽冷光。
李天宁眼神一瞟,见到那支长箭心中才明白怎么回事,连忙回过头来连声问道:“乘风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伤?”
许乘风想说自己没事,可一张口,却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李天宁心道不好,忙握紧缰绳,控制着马匹慢下来跑。
许乘风咳了一阵,艰难地抬起头向前望去,见前方的来人确确实实是顾十逍,心中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他浑身的力气像是都被抽走了似的,眼睛一闭,便从马上滚落了下去,整个人在地上翻腾一阵,后脑磕上了不远处的一颗树方才停了下来。
李天宁尖叫一声,翻身下马,几步跑到许乘风身边,翻过许乘风的身体,捧着他的脸喊:“乘风哥,乘风哥你别吓我,你说句话,说句话好不好?”
前尘往事一下涌上心头,上一世许乘风的死状还历历在目。李天宁想到这里,声音就开始哽咽了起来。
许乘风努力地张大眼,强撑着坐了起来,伸手摸索了几下,这才费劲地掰过李天宁的脸,一下一下地亲着她脸颊上的泪水,断断续续地说:“阿宁,别哭,你一哭……我会心疼的……”
“不行,”李天宁哭着说,“乘风哥,我忍不住,是我的错,两次了,你全是为了我……”
“好了,别哭啦,”许乘风的嘴角无力地勾了勾,伸手无力地揽住了她,“再哭该不漂亮了。”
“乘风哥,”李天宁抽着鼻子,伸手想去抹眼泪,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泪水像是流不尽似的,擦了一行又流出来一行。
许乘风仍旧只是笑,看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的面容刻在心里,然而声音却越来越轻:“还有啊,我要是不在了,就好好挑个驸马,别再闹脾气不嫁人,啊?”
“你说什么?”李天宁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又突然想到了一事,赶紧接着抹眼睛,又使劲儿抱起许乘风的身体,道:“等等,我先把箭拔出来,箭头是有毒的。”
许乘风笑了笑,按着她的手道:“不会,达腊人惯用的神鹰毒见血封喉,若果箭上真的啐了毒,我刚才就该死了。别想那么多了,还是让我再看看你。”
他努力地睁大眼,又凑得近了些,可约莫是又一次撞伤了头部的原因,他的眼前越发模糊。
“不要再说什么死啊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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