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右坐在地上的台阶上,背靠着墓碑,不在乎被雨水打s-hi的衣服,从怀里掏出两根烟点上,一根点燃放到墓碑前,一根放自己嘴里叼上,手指熟悉的摸上手腕上的佛珠,一圈一圈的转动。
“你说说你啊 ,混的真好,活着的时候吧最耐不住寂寞,死了怎么连个看你的人都没有?”
“呵,真想给你那些红粉知己的打个电话,让她们过来看看你这凄凉的样儿。”
“秃子,要是。。。。我也不来了,你该怎么办?”
雨水顺着照片滑落,从眼睛下面滚落,好像男人在笑着哭,项右指间夹着烟,指腹抹去水珠,手上的温度怎么都温暖不了墓碑的冰凉。
“秃子,我快扛不住了。。。。。。”
烟灰滚落,把剩下最后一口的烟放唇边,用力吸了口,重重丢地上,踩了下。
秃子啊,我告诉自己,每天想你一根烟的时间,我怕会把你忘记,如果我都忘了你,这世界谁还会记得你,可我只能给你一根烟的时间,我更怕自己承受不住,我还要承担更多。
都说项右无欲无求,苦行僧一样,吃斋信佛,初一十五必定要去寺里转一转,这个习惯也不知道维持了多少年,明明之前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转了x_i,ng开始信佛了。
路南给愁的呀,她那些老姐妹们给她说都有人开始传他们家项右出家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什么看破红尘什么的,把她给急的成天上火,怎么能不急,人项左虽然到现在还和磊子‘非法同居’,可孩子都两个了,就连路西跟陆冬领养的那个小女娃娃都上幼儿园了,他项右还孤家寡人恋爱都没见谈过。
相亲的姑娘都能凑成一副扑克牌了,人家就是看不上眼,不过,有了路西这个例子,她也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刚开始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不会这么背吧?后来仔细一想,无所谓了,只要儿子能找个伴,男人也成啊,总比孤苦终老强吧,再说了,小三儿和陆冬不说过的挺好的吗?为了这个她还偷偷跟项左打听来着,看谁家有这嗜好的男孩,要不也给项右安排一下。
项左被老妈前卫的想法吓到了,伸手就去摸老妈的额头,“路南女士!你没事儿吧?”
不问还好,一问路南哭了,“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你说我想我儿子找男人啊,可你说,他女的看不上,总不能男的也看不上吧?我是真没办法了,要是真能看上个男人也成啊,只要好好过日子,怎么着都成,别再这么不人不鬼的过了,我心疼啊我。”
项左心里也不是味,她是知道内情的,明里暗里也劝过,没用啊。
路西说,好几次在半夜看他在自家楼下的花坛一坐一夜,对着一个方向动也不动,早上是一地的烟头。
“你说这世上就没他看上眼的了?”
项左欲言又止,还真没,就那一个看上眼的也不在这世上了。
“妈,要不,还是算了吧,你这样一弄,他又不回来了,你还想把他逼走啊,他要真不愿意你强迫也没用。”
“你听听外头都怎么说他的,都叫他和尚了,我真是。。。。唉!好好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你别管外头的,他现在不挺好的吗,除了单身没毛病啊,再说了,九儿跟着他,以后不愁没人养老。”项左说,她和磊子没领证,孩子的户口还在项右名下。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九儿户口还在他那,你嫌弃我闺女是吧?”
“我是心疼我儿子没人疼!!”路南哭着说。
路南在项左这哭诉了一番,晚上项左就溜到了项右那。
“哥,你心疼心疼妈好不好?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可能?”
“你们能不c,ao心我吗?”
“我就告诉你吧,要不是看我俩做了十个月的邻居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管你,你妈现在被逼的都开始给你物色男友了!”
项左不怕死的伸手去戳他。
“你们别管了。”
“我们再不管谁管!一个死人管是吗?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活着的生活就不继续了是吧?你得为你自己负责,为这个家负责,你看咱妈咱姥天天替你瞅成什么样了,头发白了染,染了白,你忍心吗你!”
电脑屏幕的光反s,he到脸上,蓝幽幽的一片,看不清表情,“我要忘了他就真没人记得他了,我不心疼他没人心疼他。”
项左沉默了。
出来就被老妈拉过去,“怎么样,怎么说的?答应了?”
项左拉着老妈的手,不知该怎么开口,为难的说,“要不,咱还是别管了吧?”
“什么意思?”路南急了。
“妈,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哥也挺难的,挺不容易的,他心里挺苦的。”
“他苦什么苦!冷漠无情!我找他去我!”路南急眼了,甩开项左的胳膊。
“妈!”项左拉住路南的胳膊,眼泪从眼角滚落,“我哥他不是无情,他是太长情!”
路南很早前就想过是不是儿子心里有个人,她也想过儿子在等那个人回来,可没想过儿子等的是个回不来的人。
“妈,别逼他了。”
路南抹了抹眼角,“罢了,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就当就当没那个命。”
“秃子,”项右手在照片上留恋的抹了一遍又一遍,越抹水越大,雨下大了,脸上潮乎乎的一片,下巴轻微颤抖有水迹滴落下来,“我走了,秃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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