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迪菲蹿起来一手扶头发一手拆裙子,本来就立在台阶边缘处,这么手忙脚乱地乱晃几下,一个不稳,便双手打圈地往下栽去。
然而预期中撞地的疼痛没有出现,反而被一股力量勾腰一扯,反向栽进一个怀抱里。
李贶翎将林迪菲环腰提到靠近门的方向,上下打量一下,慢慢松开了手。
“我说我迷路了,你信么?”
说完认真锁定他的每一分表情,却无奈地发现他本就毫无表情。不止如此,连眼神也有些奇异。
不似私下相处的凌厉,也不似人前伪装的放诞,那是一种本不该在他眸中出现的眼神——幽静而深邃,像是荒林中的一潭深泉,隐约透着几分凄然。
林迪菲好不容易把注意力从他的幽深的眸子里拔出,眼睛随意一晃,不经意间瞥到了他手上握着的东西。
“刚刚原来是你在吹笛子,其实我就是寻着这声音过来的。”
本来想发现什么刺激的灵异事件的,走到头居然是一片明晃晃的殿,真是扫兴唉。
林迪菲见他依旧面无表情,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甚至连起码的质问都没有,一时也不清情况,只好傻兮兮地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手臂突然被猛地一扯,被飞带着跌进一片黑暗里,等反应过来时,厚重的红漆木门已经“吱呀”合上。黑暗中的陈腐气息连同幽凉的空气丝丝游曳入鼻。
“知道这是哪里吗?”
林迪菲一边揉眼睛一边茫然摇头。
“翎坤。”
她眯上眼睛狠狠地回想,翎坤翎坤翎坤,这三个字以前好像听小蝶说过,他又故意问起,一定不可能是寻常的殿,那到底是什么地方,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可以看清楚一些东西,包括那双深泉似的眼睛。
“是,宁皇后的寝?”
“今日是她的忌日”言罢捏起林迪菲的手腕一步一步向内间走去。
重重撩开陈旧的绣金帘栊,步子倏然放慢,但是落在她手腕上的力度却越来越大,瞟到她腕间泛起的可怖的青紫颜色,仍旧是毫无表情。
林迪菲痛得脸色发白,从齿缝间丝丝地吸着凉气,眼中蓦然腾起一片白雾,一口雪白贝齿几乎要全数咬碎掉。她幻想自己是被拖拽在一处绝壁悬崖之上,周围是一片湿寒的浓雾,看不清自己,更看不清他,唯一明确的就是,自己一定会被推下不见底的深渊去。
果然没有想错。
李贶翎松开铁夹似的手指,把她重重推到一张冰凉陈旧的木床上。又转身走到一面铜镜前,用手掌细细抹去其上密厚的尘埃,将玉笛稳稳地放在了镜台上。再次转身时,眼神又是一片冷骇人。
俯身捏起她的下颏,两指狠狠揉搓,凑近说了一句:“十年前,她就死在你如今躺的地方。”
林迪菲背心滚过一片寒栗,撑床得双手突然一缩,好像触碰到的冰冷床板就是十年前那具僵硬的尸体。
“你想不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终于稍稍放缓了力道。
“不关我……的事。”拼命咬紧牙齿,不让一丝呻吟从嘴里游出。
“不知道,本王就说给你听。她的病故,和宁家上下百口人的横死,都是你爹和元妃那个贱妇一手干的好事。那一年,本王才八岁。”冷笑一声,“他明明一心想助李宸羽登上皇位,却把你让你做了逸王妃,究竟有什么企图,说!”额上暴起一青筋,手上的力道比刚才更重了几分。
林迪菲巨痛之下听到一声脆响,然后痛处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密布着可怕的麻木感。
下巴十有八九是骨折了。
她从齿缝里深吸几口气,拼命忍住泪水,正准备摊牌时候,嘴唇突然被死死堵紧,身体也朝冰凉处重重倒去。
其实从答应替嫁的那一刻起,林迪菲就很清楚,这件事其实是不可避免的,只是万万没料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形下发生。
衣裳被扯尽的时候,整个后背完完全全地贴在了冷若似尸骨的床板上。
整个过程中,身体像是躺在冰与火的交界处,背后是一片通肌彻骨的寒意,上面是一片炙肤销骨的灼热,伴随着难以言状的疼痛感,燃烧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发泄似的交媾所带来的痛苦已经明显超过林迪菲所能承受的范围,下体像是被扯裂一般的疼痛。嘴唇已被咬得稀烂,鲜红血滴倒流进嘴里,漫起一片浓重的仿若铁锈的味道。拼命忍受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两滴,三滴,然后像涌泉一般汩汩流下,流进覆在面上的发丝里,湿湿黏黏的一片,遮挡住了所有光亮。
醒来的时候,室里自然又只剩下她一人。
赤裸的胴体上伤痕遍布,脸上的发网散发出极其难闻的味道。
是林迪菲一向讨厌的泪水的味道。
想要伸手拨开脸上的东西,却发现自己连动一指头的力气都没有,骨头像是被一拆开来,如果没有皮肤的包裹,似乎就要散落满床。
屋内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的黑暗,周遭的冷比白天的更甚。唯一的光亮便是远处窗棂上惨白的月色,不过,对她而言,那一点点光芒的全部作用只在于提醒着包围自己黑暗有多浓重而已。其实就算是现在忽然出现一大片阳光,她也不会吸收到半丝的温暖。
痛过了头,就不会有感觉了。
原来,之前的错觉已经积得那么深了呢,以致于今天突然戳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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