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打人者的要求回答着各种屈辱的骂人的粗口。
就在游街开始后不久,群众又往妈妈的脖子上,挂上了几只又脏又臭的破鞋
。
说到破鞋,谁都知道意指作风有问题的坏女人,实际上在当时,许多被指为
破鞋者,却未必真的与人有染,有的只是和恋人牵牵手而已,有的什么事也不曾
有过,是硬给扣的帽子,也有的是被强权逼奸后,这个逼奸她们的强权又被打倒
,于是才成为破鞋的。
妈妈与鹿一兰其实都属于这后者。lt;f=qut;..
当然也的确有真的偷人的破鞋,但她们往往却不是出身不好的四类,而极有
可能是正带头高呼着革命口号的某个当权的女干部。
街上人太多了,把我们挤在中间,游走变得十分地困难,而对于那些想占便
宜打我们弄我们的坏蛋们,却了极大的方便。
尽管喜欢趁机占我们便宜的只是极少数,尽管有贼心又有贼胆真正实施对我
们的打击与侵害的,就更是占少数中的少数,但因为街上的人太多了,因而从绝
对值上看,就仍然很多,游街进行到不多一会,就不断地有人被踢翻在地,耳光
声、「呸!呸!」
的唾沫声此起彼伏。
为了不被人们的唾沫等脏东西弄脏了新衣,也为了尽量不被人所注意,妈妈
穿着一身极脏的、又宽又大的黑棉衣,但她姣好的脸蛋与纤弱的身材仍然吸引着
围观的群众。
走着走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黑壮汉从人群中挤出来,走近妈妈,用那肮脏的
大手托举起妈妈的脸蛋,在那脸上反复地揉捏着,弄了好一阵子,又举起妈妈脖
子上挂着的臭鞋,将那散发着恶臭的鞋口对准妈妈的脸,先是使劲地捂在妈妈的
口鼻处,之后又往返地搓了几下子,这才放手。
「哎呀真能想出花意,你看边家务的赵福成家的,一家五口哎。」
一个声音高喊着。
「作孽哟,那么大点的孩子也陪着挨斗。」
另一个声音叹息着。
他们说的是别的村的一家人,有爷爷、父亲、母亲和一男一女十多岁的两个
孩子。
三个大人被五花大绑着,两个孩子却没有绑,而是手中牵着三条绳子,三条
绳子拴在他们的父母和爷爷的脖子上。
在人们的哄笑中,那两个孩子,还被迫地高喊着口号,先是那稍大一点的女
儿高声地念道:「我的狗爹赵家祥、妄想回到万恶的旧会,复辟资本义,打
倒赵家祥!」
那女儿喊完一句,那最小的大概也就十三四岁的地崽子则跟着念:「我的
狗妈地婆杜月芬,背地里咒骂革命干部,打倒地婆杜月芬!」
并没有什么人跟着他们高呼什么,但拿一家五口人取乐的却不少。
「再喊,大声喊,喊好了让你们当可教子女。」
「喂!老地,还有你呢,怎么哑吧了,喊起来!」
于是,那一家之中最年高的爷爷,便也被迫地高喊:「我是吸血鬼,罪该万
死!」
「我妄图复辟,万恶滔天!」……队伍中的许还周是挨打最多的,因为他当
权时做恶太多,群众对他的恨太深。
他的脚底事先被民兵按上了图钉,因而走路时便只能象个残疾人那样用脚的
某个部位落地,而群众的要求是我们必须噘着屁股游街,这样的他行走起来便更
加地艰难,但偏偏群众却并不怜悯,反而动不动走到他身后给个「窝头」。
什么叫「窝头」
呢?并非吃的那种窝头,而是一种动作,即走到被批斗的四类的身后,对准
四类分子高高噘着的屁股,抬起膝盖勐的一顶,这四类分子便脑袋着地戴倒下去
,于是群众队伍中便会暴发出一阵欢笑。
我当时特害怕,怕极了,因为游街和批斗不同,批斗会上,我还从未见过有
人将挨斗者打的特别惨的,但游街打死人却经常出现,因为它基本上没什么秩序
。
为了尽量地不显露自己,我还努力地将身子弯下去,将头低下去,一方面为
的是让人认为我认罪态度好,更要的是减少人们的注意力。
「哎!你看,鲁小北,你瞧他捆成这个样,多难受呀!」
「谁让他出身不好呢。」
几个同班的女同学也在拥挤的人群中指点着我议论着,我又羞又怕,在经过
她们身边时,头几乎要埋到裤裆中去。
「算了,我们走吧,让他看到我们在看他游街多不好意思呀。」
一个女同学压低了声音说着,但仍然还是让我听到了,因为她们距我太近了
。
一个别的村的比我小半个头的坏蛋挤到我身边,将用力弯低着头的我揪起来
,用一只手托举起我的下巴,别一只手则从后面狠劲地拉扯我的绑绳,使本来噘
着的我不得不仰面朝天,面对周围熟悉的和不熟悉的男男女女。
「疼不疼?」
这家伙一边勒着我的绑绳,一边坏笑着问我。
「哎哟……疼……」
「呵呵!要的就是叫你疼。叫声爸爸,我给你松一扣。」
当着这么多同学乡邻,我不从。
他便更加用力地拉扯我背后的绑绳,将我的胳膊扭得很疼,「哎哟!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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