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什么话题都能接,两个人很快天南地北地聊起来,最后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两人约好下次有空约。
今年的雪来的比往年快,萧沉风踏出酒店时,外面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了。
在非洲五年,萧沉风也就五年没见过雪,一下子见到雪景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雪中。
李珣开车经过门口,停下问萧沉风要不要一起走。
萧沉风看了眼地上明晃晃的白色,笑着摇摇头,李珣也是个通透人,不多问什么,礼貌地道别后就开着车走了。
萧沉风摊开掌心,有几片雪花落下,很快又被风吹走。
晚宴刚结束,一辆辆豪车接连开走,萧沉风接了会儿雪花才发现自己这么站着确实有点傻,干脆收回手c-h-a进兜里,慢慢走回去。
他没有带伞,幸好雪也不大,就这么浅浅地铺在肩头,华灯初上,映着雪地亮堂堂的,恍人心神。
萧沉风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行人脚步匆匆,也唯有他像个旅人,惊奇雪景而旋步磨磨蹭蹭似的不愿离去。
当然他也知道后面有一辆车也在一直跟着他,布加迪威龙,马力1200匹,极限高速431km/h,顶级跑车隐在夜色中跟着他走走停停,看起来还有些委屈。
萧沉风又走了一会儿,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头朝那车看了一眼,然后又转回脑袋,停在原地,用脚轻轻磨着地上的枯枝。
车上的人很快就熄了火,几步就走到了萧沉风身边。
沉调松香混着香烟的味道从旁人身上飘过来,萧沉风吸吸鼻子,沉默地继续往前走去,旁边的人始终跟他保持一致的步伐,不快不慢,地上的一双影子却出奇地一致,像是融在一起。
又瞥了一眼身旁人肩头上越落越多的雪,萧沉风说道:“我以为你会带伞。”
程岸侧眼看过去,“没带。”
“为什么不带,雪都落在你身上了。”
“因为你想看雪景。”
带了伞,你就不跟我一起走了。
萧沉风愣了愣,随后又很快追上程岸的脚步。
江沂的房子离酒店不远,两个人很快就走到小区门口。
萧沉风适时地停住脚步,示意程岸不必跟进去了。
“程岸,有些话我还是要告诉你。”萧沉风想了一路的话,最终还是选择说出口。
“我第一年到非洲,项目开始的初期,困难很多,那时候我跟团队的人经常吵架,吵完我就去门外喝酒,喝着喝着我就想起来,我特别恨你。”
说到“恨”字时,程岸的眼底有了清晰可见的波澜。
“后来,团队慢慢好了起来,我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后来还有了kelly,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偶尔,很偶尔才会想到你,不过好像你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五年了,我现在也回来了,不久我也会把kelly带过来,我现在没什么愿望,只想好好保护着我的小姑娘,至于从前那些事,我想我也不计较了,父辈的恩怨到你我为止,现在你也有自己妻子了,很快你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家庭。”
萧沉风说的是实话,程岸这些年虽然只是明面上拿着萧家的财产,可实际上一样也没短过萧家,甚至还帮着萧家过了很多难关。
萧沉风浅浅地吸了口气,还是这么说道:“我们,就不要再见了吧。”
程岸看着萧沉风,五年前他肆意张狂,骨子里其实装着纯粹的善良,五年后他也没变,只是俗世把他锻造得更加沉稳、内敛,这样爱恨分明的一个人,如今也能心平气和地站在他面前,用近乎请求的语气告诉他不要再见面了。
他又,怎么舍得说个“不”字呢。
程岸抬起手,轻轻覆在萧沉风的脸颊边,温热的触感让他觉得失真,万分珍惜地又将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哪怕每个细节都已经刻在骨血里了,他还是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宽大的掌顺着厚厚的围巾滑到萧沉风的肩头,替他温柔地拂去雪花。
程岸说:“好。”
风雪变大,似乎要将他的声音淹没,可萧沉风还是听见了。
他转身回去,不敢再看风雪中静静伫立着的程岸,心尖还是猝不及防地疼起来。
白雪不懂这些风月和□□,轻扬着迎面吹来,落在程岸脸上,又混着滚烫的液体划过下巴。
程岸眼前一片模糊,对着乱飞的雪花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可怜。
“你看,我还是把我的宝贝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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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风自那日起有些日子没见过程岸了。
跟李珣也只是保持着普通朋友的联系,但好歹也是经历过情/事的人,所以李珣眼底藏着什么,他也明白,只是李珣不挑破,他也选择不说了,免得伤人心还要失去一个好朋友。
最近和萧母也有了联系,老太太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地叫他回家了,那些年的事情也算是萧家欠程家的,何况程岸这几年也没对萧家下手,反而保护得好好的,老太太劝他也别放在心上了。
萧沉风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心道他本来也就没放在心上了,只是world-wild还是驻扎在非洲,项目要移到国内还有很多事要忙,两地跑来跑去的也没什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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