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拥抱的力量,足以抵消所有的惶恐和不安。
“走吧,我们回家……”
西装革履的职场英和偶像派的朋克青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南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牵走了那装束奇怪的小女孩,不知是谁开了口:那女孩怎么和上一届ceo长得那么像啊?顿时,凉飕飕的过道里众人愣是惊出一身冷汗。
“对不起,没办法把troy带回来。”坐到车上,南玉调如是说。
正扣着安全带的南之之手顿了一下,然后发动了车子:“是么……”一脚油门踩下去,“他过得好么?”
“嗯,结婚了,很可爱的女孩,很爱他,他也很爱她。”
“是吗,那就够了。”南之之舒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来,揉揉南玉调的发顶,“欢迎回家。”
南玉调很想笑一笑,但不知为何嘴角沉重扬不起来,嘴里翻涌着浓浓的苦涩。终只是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六月的小脸闪过脑海,然后是竺自恢的朱砂痣,苇禛凤目,毒六……那些画面太过于清晰,以至于有种不真实感,心里头空荡荡的像被挖了个洞。
听说南玉调回来了,南爸和南妈也从国外赶回来,冷酷的杀手教官头一次用一个母亲该有的气急败坏朝失而复得的女儿大骂一顿,狡诈的商场鳌头像所有感情丰富的老父亲那样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南玉调很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南集团ceo跳楼的事件离现在不过三年,对他们而言南玉调只是失踪了三年,而对南玉调而言时间却已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年了。太多情绪填塞在这冗长时光里,以至于记忆变得遥远,感官变得陌生。
大约是不一样了,却很难描述南玉调的变化。曾经的她撕掉稚嫩的皮,嫁接起世故的骨头,虽然狠绝,但至少充满着生命力,或许还深藏着柔软的美梦。而现在,过于年轻的面容,过于沉寂的表情,过于锋利的气息,像是一块彻底摔碎的玻璃艺术品,明明已是败坏的华丽,然而碎片每个角度都闪着危险的寒光,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冷。
南之之没有问南玉调去了哪里,也没有问她经历过什么,她猜得到南玉调不愿诉说的故事定然带着连回想都能让人窒息的痛苦。
不开灯的房间,低低的爵士乐环绕,或喜或忧。女孩坐在窗前,双肩微垂,长发泻地,久久地发呆。南之之抱臂前靠在门边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要回公司来吗?”
南玉调摇摇头。
“那么,需要帮你约医生吗?我认识一个德国医生,非常擅长治疗sd(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南玉调嗤笑一声,回头道:“姐,我没病,我只是在调时差。”
“调时差么?”南之之不可置否地挑了一下眉,沉默了一会,抬手看看手表,“明天早点起,代我去个地方。”
“去哪?”
南之之侧过身,准备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次日一大早南之之就没了人影,司机在门口等着,南玉调干脆什么也不问了,坐上车,闭眼假寐。方才出门不小心瞥到日历,她惊讶自己居然还记得今天就是炎信的生日……换句话说,今天也是她的“忌日”,这个日期,让她浑身不舒服。
再睁开眼的时候,车已开到城市的另一头。保镖从前门下车,给她开了车门。南玉调下了车,看着墓地的标牌怔忪半晌,她不明白南之之让她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保镖递给她一张卡片:“二小姐按着这个地址去就行了,待会自会有人送二小姐回家。”
南玉调接过卡片,见上面标注着一组号码,显然是墓碑的编码。
拾阶而上,人越发稀少,沉默的碑文,零落的灵魂,这样的地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心情轻快起来。转过一座半山上的小教堂,后面是一座园林。南玉调把卡递给守门人,才得到准许进入。林木密集起来,墓地明显比先前的稀疏。数着编号往园林深处走,一路也见不到一个活人。
终于止住脚步,南玉调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背影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对方还如记忆中那般高大英伟,即便只是个背影也仿佛散发着神祗般的光芒。南玉调有时会想,弗兰多这样的人,或许只适合活在记忆中,这样就不用在真实的咫尺之内丈量永远无法抵达的遥远。
不知是不是时光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南玉调诧异着此刻自己的平静。她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弗兰多弯腰放下一束花,然后猛地怔住了。如果送花的不是弗兰多,她或许可以当做一个可笑的失误,只是那人偏偏就是弗兰多,在她墓前郑重地摆上这束黄白相间的菊花。
南玉调原本是不喜欢菊花的,她却记得弗兰多教过她的所有花语。
鳞托菊——永远的爱;
白日菊——永失我爱……
弗兰多说花会告诉你那些说不出的话;弗兰多说花会为真心辩白;弗兰多说花会泄露不为人知的秘密……弗兰多说:我最想送的花是鳞托菊,最怕送的花是白日菊。
要怎么去理解,怎么去解读——这墓前的花语?
南玉调忽然明白了,当年婚姻幸福的南之之为什么突然间提出了离婚。
还来不及逃走,还来不及调整表情,弗兰多却已转过身来,望向她的碧蓝色眼里闪过震惊、诧异,翻涌起热情、兴奋,然后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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