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如明镜高悬,鸣鼓雷雷,波阳府前,两座螭龙镇守两边。自从波阳府设立以来,还未接过民告官的案件。首次开堂,便是个大麻烦。波阳府的判官是个姓陈的中年男人,白吃朝廷俸禄已有半载,一直想做出成绩来,便正了正乌纱,应了鼓声升堂而来。堂内衙役两边占,各执刑杖不动如山,庭审桌上无香案,壁上图腾龙游深潭,神威再现,堂下跪着的包米被肃杀的气氛吓得几乎shī_jìn,这样的场面,平生第一次见。
“堂下跪着何人?”
“我……我……”包米几乎不能言语,结结巴巴再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来。
长了两撇小胡子的赵师爷,努了努嘴唇,米说,“你应该自称草民。”
“草民……草民……”
陈大人等得不耐烦,拍着惊堂木,催促着,“快些回话!”
包米被惊堂木制造的声音吓得呜咽出声,双手着地,往回爬了两下,没把握好姿势,瘫坐在了地上。早知道这么吓人,他就不来了。
赵师爷兜着胡须,引颈向陈大人,“大人,淡定,淡定——”
陈大人立即重整衣冠,拍了拍脸颊,换了一副笑脸,伏在案上和颜悦色的道,“堂下跪着何人啊?”
包米擦了擦眼睛,纠正了自己的姿势,面向陈大人跪着,“草民是包米。”
“那你来波阳府何事啊?要状告何人啊?”说完,陈大人扬着眼睛,询问赵师爷自己的表现如何,见师爷满意的颔首微笑,他便像是受到了鼓励般,将身子往前倾了倾。
“草民要状告宋府上的少爷,宋少瑞。”
“大胆!”一见是状告同僚,陈大人老大不乐意了。他这一声,又将包米给吓趴下了。只见陈大人向上拱了拱手,说道,“宋府上的少爷,那可是国相大人亲封的平原使,新官上任,东国百姓无人不知。你竟然在他上任的第二天就状告他,到底是何居心?”
面对陈大人的控诉,包米早就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他没把宋家陷进去,自己先进去了。当先,便想着要打退堂鼓。谁知那师爷还算有些见识,又提醒道,“大人,淡定,淡定——”
陈大人扶了扶有些歪扭的官帽,指着包米说道,“你倒是说说,你告平原使何事?”
“他强占了我的房子开烟馆。还把旁边的地摊小贩都赶跑了。”包米吸着鼻子说道,大有为小贩抱打不平的味道。
“当真有此事,你且与我细说来,我这就叫人去传唤平原使。”陈大人又用眼神询问师爷,只见他颔首,就知道这次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来呀,去将平原使召来!”
“是。”捕头带着两个衙役去了。
宋少瑞正在新烟馆抽着烟,听说是波阳府的判官召唤,本是没打算来的,可下马威还是要给他的,省的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当他抱着腰带,腆着肚子站在波阳府的大堂上,包米忽然有些自信了。想着这波阳府还真是厉害,竟然能将平原使都召来。
“大胆,到了波阳府高堂上为何不跪?”陈大人似乎没有将宋少瑞放在眼里,才见着他,就不大喜欢这个大少爷。
“大胆,见了平原使为何不跪?”宋少瑞有些不敢置信陈大人的态度,当下便顶了回去,“你一个小小的波阳府判官是朝中的几品官?”
“官居五品。”陈大人说的很敬重。
谁料,他话音未落,宋少瑞便张狂的大笑起来,“你五品,我三品,轮着我跪你么?”
“放肆!”陈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将宋少瑞嚣张的气焰压下去不少,侧身向着身后的壁画拱手道,“陈某虽官居五品,代表的可是东国天朝的威严,就算堂下站着当今东王,也是要跪的。你跪的可是我身后的这张代表我东国威严的壁画!”
宋少瑞不得不跪,因为跟大多数人一样,就算他奴隶千百人,他也逃不过国家的奴隶。他甩了甩衣摆,生怕地面将他的官服染脏了似的,摆弄半天,他才极不情愿的跪了下来,就当是父亲罚跪了。“说吧,找本官什么事?”
陈大人指着堂下跪着一直没起来的包米,却是看着宋少瑞问,“你可认识堂下之人?”
宋少瑞连看也没看,便翻着眼睛说,“不认识。”
“不认识,他为何要状告与你?”陈大人瞪着眼睛,一眼便看出他在撒谎。
一听有人告他,宋少瑞不敢相信的瞥着缩着身子的包米,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叫到,“你竟然告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知道,你是宋府的大少爷……”包米嗫嚅着。
“还有呢?”宋少瑞提高了声音,似乎刻意在提醒他什么。
“你是朝廷钦点的平原使。”
几乎在包米的话刚落,宋少瑞就冲他吼着,“那你还告我?”
陈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这次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响亮,竟然还有几分振聋发聩的作用,“大胆,竟然在本官面前咆哮公堂?信不信本官赏你吃板子?”
宋少瑞瞪着眼,朝包米吐了一口唾沫,不满的转着眼珠子,似乎在想着对策。见状,陈大人知道他不服,便问,“平原使可知道这波阳府是作何用途?”
“是民告官的地方……”宋少瑞不禁脱漏而出,便意识到微妙之处。对了,他现在是官,他现在被人状告了,而状告他的人便是被抢占房屋的花店老板包米。当下,他便扭曲着脸孔,扬着脑袋问道,“他告我什么?”
“告你抢占了他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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