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醒来,神志清醒了些,看看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衬衫,床单上也干净,没有呕吐物。看来,她还不至于太没用,只是身上有些难言的痒痛,她皱眉,看了眼窗外,月色明朗。
还好,只过了几小时,她还能打理自己这副鬼样子。
庆幸的当口,身体却突地火烧火燎般热起来,一种无法遏制的痒痛传遍全身,特别是颈部和背部,细密的痛觉,她感到一阵惶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她伸出手,用没有指甲的手指在皮肤上胡乱地抓起来,自我厌恶感越发深了。
然而,那种细密的痒痛就像是一只只小虫子,手抓到哪里就逃到哪里,却总调皮地离她的手有几分的距离。她有些恼怒,又无可奈何,背上和颈部,手指触及的地方都火辣辣地开始疼,恼恨下她忍不住用身体去撞墙壁,却无法止住那种痒痛。嘴里干涩着,想站起来倒水喝,却没力气,身上越抓越痒,越痒又越要抓,渐渐地,她开始受不了这种似是无止尽的折磨。
翻了个身,她跌到床下,想凭那仅存的气力去倒点水。身子贴着地上铺着的那层绒毛毯,慢慢爬过去,指尖在触及玻璃杯时,手中脱力,杯子砸在了地上,瞬间粉碎。
长长呼出一口气,她颓然地跌坐在柜橱旁边。她看到这样没用的自己,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她,那时声嘶力竭的脆弱与无助。她想出声喊云伯,脑海中却浮现出慕瀚宇那张冰冷的脸,那看好戏的眼神让她狠狠咬了咬唇,最终选择了沉默,更何况她也使不出力气来大声叫喊。
就那样蹲在墙角——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捏紧了拳头颤抖。
她忍受侵蚀,仿佛置于烈火中,皮肤火辣辣地疼,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她独自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疼,全身哪里都疼,她睁着眼睛,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一滴泪都不流。
像郗凡死后那样。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如此,冷漠看着每一个人的命运,或苦或甜。很多人相信上帝,却不知道上帝只会救自救之人——然而当你已经可以自救的时候,也不会再需要上帝的施舍了。
归gquot;/gt;结底,只有自己可以救自己。
嘴里默念着数字,她试图通过转移注意力来忽略那不断叫嚣的痛痒。
慕瀚宇坐在书房里,想起她刚刚要死不活的样子,笑得很讽刺,小女孩,拼着命想要倔强的后果,就要她自己承受了。明:“这是药方,去西药部配就好,明是折磨她。细细看她的脸,他依然觉得眼前的女孩实在是长得普通,却拥有着震撼人心的能力。
“爸爸……爸爸……”郗悦在睡梦中轻声叫着,不安的模样让慕瀚宇忍不住俯下身靠近她,想要安抚安抚她。
凑近的那会,他清晰地听到她嘴里的话语:“爸爸,对不起。瑾儿,瑾儿……爱你的……爸爸……”
爸爸?!
慕瀚宇的脸瞬时就黑了!
他待她这般,竟然把他当做她爸爸?!她还真把他当做老男人了?!
心里的怒气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头顶,他一把甩开郗悦抓着他袖子的手,拿起床边的一只毛绒玩具就朝着她砸了过去,想了想,又把那只玩具大力地塞进她怀里。怒气冲冲地,他大步走出她的房间,不带一丝留恋。
而依然在梦境中的女孩,却紧紧抱着怀里的温暖,嘴角荡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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