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红堂
“你来做什么。”那女子问。
被躲过,庞昱也不尴尬,随意将手收回。
“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女子说话清冷且不客气,下了床榻,坐在桌前。
庞昱也坐到桌前,问道:“为何不装扮了?”
“女为悦己者容。”
庞昱抚过那套蓝宝石头面:“我还记得初次见你时,你才十九。一袭蓝色衣裙,白纱披帛随风而动,明明是个冷艳女子,却一双温柔眼睛盯着一人不放。我等了你那么多年,却始终等不到你。”
“侯爷认错人了。”那女子深吸一口气,道:“奴家金玉仙,自幼生在陈州长在陈州,十六岁便听从父母意愿嫁人,如今也才二十岁。”
“是么?”庞昱撑着脸,瞧着金玉仙,说:“仙子,当年的事,如今我后悔了。”
金玉仙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再说出口的却是:“侯爷说的话奴家听不懂,只想问奴家何时才能回家与夫君团聚。”
“听不懂啊,仙子当真是铁石心肠。”安乐侯起身叹了口气,说:“仙子可知你已经露了破绽。田家老夫人的毒,除了我,便只有一人会解,能解。”
又直直的看向金玉仙:“你可记得为何?”
“因为那是我与仙子一同研制出来的,虽比不上冥河水与青龙绝命散,但也算得上奇毒了。”
金玉仙听罢,咬紧了牙根,不发一言。
“仙子可否与我再度联手,到时,这个世界又是我等的天下,可好?”
——
白玉堂偷偷进了软红堂,打算一间一间找。本来他想着,若是可以,便将那些可怜女子好歹救出去几个,可是听了里头的谈话忽然又觉得世界观崩塌了。
一女子道:“不知侯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将我们姐妹几个救出那苦海,不必日日受那迎来送往的苦楚,却也一个月见不到侯爷几回。”
“醒醒吧,侯爷一开始就说了,他只是需要有一些女子装点门面罢了,我们虽说做的还是以往的活计,但这吃的穿的哪个不是好的?陈州如今荒凉,若有一口吃食,除了侯爷,有哪个会赏给我们?”
“说的是啊。这种世道,咱们能活着就不错了。只是这侯爷不近女色……”
“嘘!”
“嘘!”
“嘘!”
“丹儿你忘了妈妈们说的话了?若是让外头的人听到这一星半点的,你自己找死可别连累我们!”
“好姐姐,丹儿错了,以后万万不说了。丹儿只想着,为何同是女子,我们便要四五个人挤在一起,那金玉仙长得也不如何,怎么她就能一人一个丽春阁。那可是软红堂最好的楼子了。”
“你……你还说。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
“哼,”一个没出现过的清冷声音出现,“她是良民,咱们是贱女。她是有夫之妇,咱们只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她只伺候过一个男人,咱们伺候的却不计其数。这就是区别。”
“昙儿姐姐……”
“有这个心思去与一个不和咱们身份相符的人争,还不如好好把握现在。侯府豪门是个什么样子地方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吧?若是打算从良,不如就在如今的兵士里挑一挑,好生笼络着。若是打算继续纸醉金迷,就好好在软红堂待着,莫要再惹是生非。”
听得内屋有开门关门声,大约是那个昙儿关门回房,而又有其它人窃窃私语,大多是在一起轻声讨论昙儿。
“还教训我们呢,她又不是清倌儿,也不还是个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家伙。”
“就是!”
“都别说了,昙儿也是为了咱们好。”
“是是是,就我一人不知好歹,成了吧!”
白玉堂听到这里,心知这些人口中应该听不到什么了,便去了下一间。也导致了错过庞含晴下落的线索。
又细细查探了五六间房,里头不是空无一人便是几个女子互相劝解,或者是传来男女二人行事之声。
并没有庞含晴。
查探许久,一无所获,便也只剩下那丽春阁了。但是又记起之前听到的丽春阁只住了那个金玉仙,思及金玉仙应该与那些原就是卖r_ou_女子有所不同,想着或许能问上一二,便打算去寻那金玉仙打探。不料刚到丽春阁,却听得有丫头上楼,踩着楼梯咯吱直响,忙躲进y-in暗处探听。
侍女杏花上楼喘呼呼道:“侯爷,刚庞福管家叫回禀侯爷,知州蒋完有要事回禀,立刻求见。现在在软红堂大堂候着呢。”
蒋完?
安乐侯想了一下,知州深夜前来必有要事,只得先放下这里的事儿。
临出门前,又看向金玉仙:“仙子好生歇息,希望某下次来时,能听到仙子的好消息。”
见庞昱要走,展昭心中略计量了一番。
如今田家主母金玉仙在这软红堂中成了宾客,轻易不会有性命之忧,那藏春酒也已经被他掉了包。当务之急,是监视那安乐侯。随机又潜行跟随。一路躲在草丛树冠房梁之上,亦未曾被察觉。
待到了软红堂正堂,展昭偷偷上了门外房梁,掩饰身形。
堂内蒋完见礼后,安乐侯问:“蒋大人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蒋完道:“回侯爷,今儿接到朝廷文书,龙图阁直学士包拯包大人要来陈州查赈。算算时间,怕是三五日就要到了。”
安乐侯却道:“我爹是太师,我哥是将军,我姐是贵妃,我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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