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彰尴尬的摸了摸头,对自家夫人憨笑。
二嫂娘家姓孙,排行老二,上头原有个哥哥,还没到能上战场的年纪便没了。主母头胎难产去了,孙家爹爹是个八品的武官,怕血脉断了就纳了原夫人的丫头当了妾室,生了孙家二娘,自小养在身边。说起来也算个官宦小姐,但生在边疆,从小和兵士一起长大,性子比一般女子刚强。
二娘小字安安,长的有些英气,虽说练不得内家功夫,但那一手大刀耍得不比军营将士差,是真正上过战场,见过尸山血海的女子。只这样的女子见自家夫君笑的憨傻也是会柔肠百转。
只见孙安安伸出手指头点了韩彰额头,笑道:“和自家嫂子弟弟都吃醋,二爷这是涨胆子了?”
见韩彰个大老爷们略红了脸,孙安安噗嗤一笑,上来就牵住韩彰的手,左右晃了两下,道:“若不是今晚的烤j-i烤的没有塞北的好?还是说,这次去了东京汴梁,二爷尝到了更好的手艺?”
韩彰话不多,手腕轻转,便将自家娘子带有薄茧的握在手里,手指一动,便是十指相握。这才凑到自家夫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惹的孙安安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白玉堂拿过女儿红笑看二哥二嫂打情骂俏,再看大嫂三嫂一样看戏的样子,稍微道个恼便离去,说是要回雪影居。
三嫂却劝道:“这天擦黑的,五弟又饮了不少,不若就在庄子里歇下吧。”
倒是为何。这五鼠兄弟本应该住在同个庄子里,偏偏白玉堂看中了后山之下一个孤零零的小岛并那满片的芦苇。因年轻气盛想练轻功,也没让人搭桥,只央了三爷徐庆,在两段打了桩子栓了大锁链,每每来回便是提气踩着水中锁链,蜻蜓点水般略过那足足百丈宽的水面。
只是那独龙桥只有一大铁链,平时自是不妨事,三嫂不通武,怕自家五弟这个酒老鼠喝了酒脚下打滑,跌入水中,他又不识水性,黑灯瞎火的别没在官家那里丢了命反倒在自家岛上翻了船。
大嫂却是说:“三妹莫劝,才这么一坛子酒那就能将五弟灌醉。再说我们这个五兄弟可是连圣上的面儿都见过了的,天不怕地不怕。要我说,今晚咱们便不去理会他,凭他来去自如随他心意。只我俩好生歇息了,有什么事也明儿个再说。”
白玉堂也和自家嫂嫂道:“三嫂,这点子酒还灌不醉五爷。”
话还未说完,大嫂便“呸”了一声,道:“你是哪个的五爷,一只叫人c,ao心的白耗子。”
白玉堂听了大嫂的话,嘿嘿的笑了两下,不由的作揖道:“口误口误,大嫂莫怪,原谅小弟则个,小弟这就告辞了。”
边作揖边往后退去,还不忘将酒桌上的半坛子女儿红带上,不一会便没了影子。
老二也同夫人一道离去,厅里就剩下了大嫂与三嫂两人。两位女眷对视一眼“噗”的笑了出来,多日的压抑气氛散去了七七八八。
雪影居虽说是与陷空岛用铁索相连,但也就白玉堂卢方几人能用那独龙桥,其余下人还是乘了船往返。
白玉堂慢悠悠的走回去,夏日蚊虫也多了起来,还有那知了,“滋儿哇滋儿哇”的叫的甚是烦人,也不知……那猫儿的伤怎么样了。
雪影居的床比开封府那只猫的床舒适多了,本来白玉堂每次都是沾这床就能睡,这次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了身拿上画影到了院子中舞剑去了。
院子里白色月季花还开着。月季这种花,能开上大半年,一片白白的花挤在枝丫上,像极了以前白锦堂所描述的北国雪景。屋外摇曳的青翠芦苇也沾染了一点白色,再过些日子怕也是开满了白色的芦苇花。
月光下画影的寒光时不时闪现,连带着白玉堂的思绪一下一下的转回到那日皇仪殿的情形。
白玉堂当时睁眼见到的是展昭跪在自己身前,不算雄伟的背影挡住那皇帝刺过来的宝剑。当时白玉堂能听到很多声音,唯独一个被遮盖住的是金属刺入r_ou_的声音。是皇帝刺伤展昭的声音。
直到皇帝说了句“宣太医”,白玉堂才知道,那剑是真的刺入了展昭的胸膛,足足刺入了一寸。
而后发生了什么,白玉堂根本没有在意,而是一直看着展昭,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侠,官场里封了“御猫”的护卫。也是抓他归案却保护了他的人。
白玉堂从小就没怎么哭过,就这次,为这一个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人红了眼眶。
倒是展昭看见白玉堂红红的眼眶,轻轻嘱咐了句:“皇宫内不可见泪。”
那时的白玉堂半跪在一旁看着躺在偏殿榻上的展昭,咬紧了后槽牙,生生让他把那眼泪憋了回去,却红了鼻头。
展昭看着白玉堂如此倒是有了些许笑意,他道:“白五爷这表情,真是像极了小老鼠。”
白玉堂本想回嘴的,话到嘴边却成了:“你个三脚猫。”
那本就是白爷该受着的要你逞什么英雄!
谁料展昭听到此话笑意更浓,胸膛起伏了两下,血水流的更多了,那身蓝色袍子胸口已是深红的一块。
太医的速度是很快,止血散、纱布也是全的,三两下便将人包扎好,又嘱咐了一堆有的没的,不可碰水不可剧烈运动不可提重物,又开了一个补血方子。
展昭也是脾气好,笑着点头谢过。
不多时,秦侍卫也过来了,和包拯嘀咕了一会,又过来看了眼已经坐起来的展昭和一旁的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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