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诧异地迎上季未岚的灼灼目光,顿时无言。季未岚用了一个还字,这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
“抱歉……”南兮还是侧过了头,避开季未岚的视线。
季未岚垂眸,连苦笑都觉得没力气,他如此全心全意,可他呢?
“兮儿,我不要你道歉,我要你实话。”
“我……”南兮顿了顿,遂不再犹豫,和盘托出。
他为什么会留在左相府,为什么会使萧家身败名裂,为什么能够全身而退,以及自己会邪术的事实,南兮悉数一字不落地道出。
“我的确是男子。”这个,才是南兮最难开口承认的,“回来之后,本来打算告诉你的,可惜没来得及。”
季未岚自始至终垂着双眸,听南兮诉说着他儿时的悲苦遭遇,后来的辗转漂泊,如今的大仇得报,听着听着,心湖渐渐荡起涟漪,一圈圈的越来越软,然而外表却无动于衷。
南兮一直留意着季未岚的脸色,见他神情无波无澜,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上首,即墨和言聿同样安安静静地听着,即墨淡定如斯,言聿满脸感慨。
季未岚听完,心湖再也无法平静,面前这人经历过什么,他不曾身在其中,所以体会不到切肤之痛。
南兮坦白完毕,看着无甚反应的季未岚,苦笑之人换成自己。
“是男子,你便嫌弃了么?”南兮闭眼,以自嘲夹带落寞的口吻道,“那我走便是。”
南兮睁开眼睛,不顾伤口疼痛利落地掀起被褥,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哪知人刚站起,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拽了回去,跌入季未岚的怀里,南兮来不及反应,便被季未岚突如其来的吻覆住双唇。
一吻铺天盖地,南兮被动的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季未岚以这样的方式宣告于他,他不嫌弃他,他喜欢他,他喜欢的是他的人。
另边厢,言聿使尽浑身解数,奈何就是拿不开即墨覆在眼睛上的手,视线被阻,听觉便异常灵敏,即墨那道极低的声音,气得他想打人!
即墨说,少儿不宜。
……跟他比,究竟谁算少儿?!
底下,一吻结束,南兮面色微微泛红,眼底落寞却已不再。
季未岚将怀里的人紧了紧,无言,却胜过一切。
这是两厢情愿啊,即墨如是想,随即松开了手。
言聿愤恨地斜了即墨一眼,转回目光继续看下方的进展。
那个哀怨的眼神,即墨大人大量的权当没看见。
令二人没想到的是,后来,南兮主动吻上季未岚,情到浓处,动作便开始凌乱。
眼见两人衣衫一件一件地褪去,言聿大惊,主动拉着即墨离开了去,毕竟这回是真的不能再看了。
前脚刚离开潇湘楼,屋内的明亮烛火霎时熄灭。
这一夜,季未岚未从潇湘楼里出来。
且说,经过那一夜的刺杀,季谦才知道自家藏着南兮这号朝廷重犯,当下没缓过来气,震怒之下晕了过去,常年累下的旧疾也发作了,本就风烛残年之身,这一病,大有病来如山倒之势。
他也没想到,自己辛苦□□的儿子,居然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
如果那夜确有活着的黑衣人回去,定会透露南兮在此的消息,左相余孽也必定会拿此大做文章,今日的早朝,上的他胆战心惊。
然而已经一天了,至今尚无动静,可越是风平浪静,越是令他惶恐不安。
兴许,他们苦于没有证据,才没有出手罢。季谦□□般的想。
可那个南兮……终究是祸水啊……
然而若是赶走他,或者逼死他什么的,未免太不人道了,这种事,季谦不是萧谓,他做不来。
黑夜,明月,客栈,雅间。
“快结束了。”即墨站在窗边望着月色,幽幽然道。
言聿贴心地拿出一件玄色披风,给即墨披上。
“什么快结束了?”
即墨拢了拢衣服道:“他们的故事。”
那一对有情人,究竟会不会终成眷属呢?
这一天,注定不会平静,这一天,注定血雨腥风。
左相余孽买通不少朝臣,昨日蓄了一天的势,今日便联名上书弹劾右相季谦窝藏朝廷重犯南兮,其罪当诛,按国法应当满门抄斩,如此才好给逝去的左相大人一个交代,也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如此祸水红颜,惑主弑父,有悖lún_lǐ道德,实乃天理难容,绝不能姑息。
面对如此大的阵势,北辰派心腹去核实了此事的真伪,尔后,一道明黄卷轴,死死地定了右相府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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