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轻柔的问候和热情的拥抱平息了。
到家后,妈妈看到那些小舅特意给她带的土特产和她无意中在电话里叨咕的东西,又像十几岁的开心少女一样二哥长二哥短的了。爸爸说妈妈和小舅属于相爱相杀的兄妹。
小舅和小舅妈之间的互动对小时候的我来说是极为新奇的体验。妈妈是急惊风,爸爸是慢郎中。走在街上外人常常很难判断我们是一家人,因为妈妈恨不能快得甩我们二里地。
平时妈妈像个男人婆一样指挥着爸爸干这干那。爸爸老实木讷的遵照懿旨如实照办。感觉爸爸是被奴役的一方,不过真到做决定的时候,妈妈都会询问倾听爸爸的意见,并且绝大多数情况下是服从爸爸的指令的。
他们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仔细想想在家里他们好像也不会。在我看来,妈妈只是说话行事比较外向,可她其实内在性格拘谨保守。因此即便有时爸爸想情之所至的冲动一下也会被妈妈别扭的躲开。
但小舅和小舅妈就不同了。他们牵手,拥抱和亲吻发生的是那么稀松平常,仿佛与生俱来。他们自己做的再自然不过,但在吃瓜群众看来难免有撒狗粮的嫌疑。
诸如某次大家一起饭后吃水果看电视。小舅和小舅妈不光互喂对方樱桃,还会用手去接对方吐出的硬核。再比如小舅妈吃甜筒时都会先让小舅咬,然后再自己吃。每当这时小舅的目光就变得淫邪。大舅说那是□□的目光。那个,鉴于我还年幼无知就不探讨了。总之我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有其专属的通关密码,通常他们之间一看一笑就好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跟小舅熟悉之后,我逐渐崇拜上他。小舅运动很在行,什么都能玩上手。大舅是不爱动。爸爸是天生运动神经不发达。所以基本上都是小舅带着我们几个孩子活动。尤其是跟着姥姥姥爷回国看见小安房间(原来是小舅房间)里的那些个模型,游戏手办什么的,真是既倾佩又艳羡。不消说其中好些模型还是出自小舅妈的手。
小舅妈没生小孩以前,除了跟大舅小舅来澳洲过年,也常被妈妈以各种理由逼迫着来(这是小舅的说辞)。我非常喜欢她。小舅妈虽然身材丰润但是身姿优雅,大概跟她年少学过芭蕾不无关系。她很少化妆,衣着简洁大方,给人清新明快的感觉。但我觉得她温婉的笑,轻柔的声音和体谅人的耐心最吸引人。
我十四岁的时候不知怎么有几个瞬间觉得恍然了对小舅妈的感觉,好像有点情窦初开的样子。(程唯安:方旭哥好邪恶。)我不知该怎么办,也不敢跟爸爸妈妈说。想来想去觉得大舅应该能帮上忙,谁让大舅是家里唯一做学问的人。
大舅听了我的诉说,笑了,向我道歉说不是在笑我而是在笑小舅,至于笑小舅什么他不肯说,接着说了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然后就鼓励我去找小舅单独谈谈。我那时一定是脑子坏了才无畏的去找小舅了。(许惟安:智商不好真可怕!大舅的话坚决不能信。)
当时小舅在厨房里做蛋糕。小舅在家隔几周就会亲自烤蛋糕给小舅妈、唯唯和小安吃,千遍一律都是以草莓做基调的。我进去时他正把搅好的面糊用橡皮刮刀放入蛋糕模具中。
听到我有事情跟他讲,他没停下手中动作让我直说。于是我就说了我喜欢小舅妈。他停住了手,抬头看我。那眼神怎么说,反正轻飘飘一眼,可以说不善也可以说冷飕飕。我冲动的又加了一句好像是男生对女生的喜欢。这下他既不说话也不看我了,低着头只顾他手下的活计。
我站在那儿惶惶不安,他利落的把蛋糕模具放入烤箱,设定好温度和时间。然后他站直身体面对我,有那么电光石火闪念间,我以为小舅会把我揍一顿。但出乎我的意料,他问我吃冰激凌吗。我点头。他就拿出一个小包装的巧克力口味的递给我。
大概是他态度太好,以至于我得寸进尺。我问有薄荷口味的吗。他摇头,奇怪我为什么改了口味。我说班里一位叫tere的金发女生超爱薄荷味,她力荐我尝试,我试过就有点欲罢不能了。他听后盯了我半天,那注视也是不好形容,带些玩味就像他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小舅带着我去了客厅。我坐在沙发上吃冰激凌,他在一旁边看电视边间或向我询问tere。她的长相,她的兴趣爱好,我们平时在一起干嘛等等。我都是有问必答,同时诧异的发现我竟然对tere的一切都知之甚详。
问完tere,他突然说喜欢是一种特别纯真美好的感情。但同时也是一种坚持,一种克制。说我改变喜欢巧克力口味为薄荷口味是移情。
真正的喜欢是吃了薄荷还是觉得巧克力好,或者觉得薄荷不错但忘不了巧克力最终还是为了巧克力放弃薄荷。高级的喜欢是选定巧克力唯有巧克力,不是不被薄荷诱惑但更怕巧克力融掉。
他还说如果我对小舅妈是真正的喜欢那么他接受我的挑战,但又一石激起千层浪的自问道就不知那位薄荷姑娘tere会伤心的融掉吗?
口里充斥着甜腻的巧克力味道,我思绪纷呈。听了一堆薄荷巧克力,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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