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人听不出任何关心情绪,好像只是随便说的话。
说完就走,没有任何停留。
阮苓苓就有些迷茫,这位到底是谁?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想帮忙么?
脑子有点乱,今天想的事太多,她有些转不过弯,决定不再勉强自己,先休息一下再说。
“回家吧。”
她搭着南莲的手,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挡住街上的喧嚣,透过窗纱看到的树影街铺,也好似隔着红尘流光,变得不那么真实,马车之内,俨然就是一个小小世界。
耳边听着马蹄‘嗒嗒’的声音,身体随着马车轻轻晃动,不知不觉,阮苓苓就睡着了。
她梦到了裴明榛。
梦里他还是那么正经,一脸严肃的要她练字,可练着练着,他就把住了她的手,‘不动声色’的占便宜,一如既往大尾巴狼的样子,便宜给他占了,你还不能怀疑,怀疑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呸了他一声,画面停住,裴明榛亲了她,很温柔,话音也很温柔:“不过一刻钟没亲你,就这么看着我撒娇。”
她梦到了他写过的情话,他说想念冬日温泉庄子上的梅花,想知道她床上看出去的月光是什么样子。
现在她也很想,想念那日怒放的梅花,梅花下她和他的亲吻,温暖的,湿润的,带着梅花的冷香。她也想知道他现在的床上看出去,阳光是什么样子,夜里月色温不温柔,她想和他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欣赏。
她想念他。
想念他正人君子的假矜持,想念他对她坏坏的样子,想念他的温度,想念清晨第一眼就能看见他的感觉。
醒来时,泪流满面。
阮苓苓很想痛快的哭一场,这个混蛋!裴明榛这个讨厌鬼!为什么还不回来!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肚子轻轻动了一下,像有只小手在里面轻拍她,安慰她。
纤白手掌抚上小腹,阮苓苓闭上眼睛,长长呼了口气。
“我是他的女人,你是他的孩子,怎么可以不坚强?我们一起等他,好不好?”
……
天牢。
往里走最深的房间是个单间,床榻书案柜子小几一应俱全,连墙上的窗户都比别处大些,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修长手指握着书卷,手边一盏清茶飘香,裴明榛还是那个翩翩佳公子,仪表堂堂,气度非凡,似乎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他手中书页,久久久久,都没翻过一页。
不知坐了多久,外面走道上想起脚步声,一个披着兜帽长袍的青年由远及近。
裴明榛放下书卷,起身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摆摆手让他起来,走到桌边,看到刚刚被人随手扣在桌上的书——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是诗经。
现在这个时间,会看这本书……
“想念家中妻子了?”
太子转过身,掀袍坐在椅子上,样貌不算特别出挑,眼梢微低,眉目内敛,神色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不似这个年龄的威严……
俨然就是之前天牢外看过阮苓苓一整场戏,办事途中又和阮苓苓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男子!
“殿下见笑,”裴明榛视线掠过书上的字,很自然的就承认了,“内子一向娇惯,事事要人操心,眼下臣不在,怕她连钗环都不知怎么选配,确是担心的很。”
太子:……
本是一句寒暄调侃,不想被秀了一脸。
但太子终究是太子,看的多了也就习惯地,放下茶盏,一脸大气:“那裴卿可要好好努力,快点救自己和孤出去。”
裴明榛:“敢不从命。”
不服气?憋着!
马车一路过街穿巷, 自裴家东面侧门进, 停在了二门。
身体随车辆停住轻轻一晃,阮苓苓揉了揉额角:“到了?”
南莲已经麻利的跳下车,放好车凳, 把手伸进来,扶着她下车:“是啊主子, 咱们到家了。”
扶着小丫鬟的手下了车,阮苓苓仍然觉得有些头痛,不知道是之前演的太过, 还是风有点大车里睡不好,精神比之前更差了。
尤其又听到院里的嘈杂声。
“怎么这么吵?”阮苓苓蹙眉,哪里又出事了?
南莲一脸茫然,刚刚回到家,她也不清楚, 没法回答主子的问题, 想着等下就去问, 玛瑙已经快步迎过来,扶住阮苓苓另一只手, 声音压低:“少奶奶刚刚在天牢外的事……家里已经听到了。”
阮苓苓瞬间明白:“二婶不高兴了。”
所以家里才闹动静。
玛瑙垂着头:“说是……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最要紧不要胡闹,大少奶奶如此有失体统……”
阮苓苓心内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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