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纪人非常满意,忍不住露出来如父般的笑意,他偷偷瞄一眼钟名粲,却发现他无动于衷,连半点赞赏的目光都没有,嘴角笑意顿时敛住了,他心里没了底,清了清嗓子:“咳,曲英你先下去吧,接下来,嗯……卡乐?”
虽说这个小孩子的确拘谨,但也确实能看出来为今天的“面试”下了一番功夫,他唱了一段难度极高的英文rap,站在舞台上的卡乐看起来比自我介绍时自信了许多。
可是rap牵起了钟名粲不好的回忆,他不由得眉头一皱。
卡乐还是敏感的年纪,他看到了钟名粲微动的眉心,以为是自己太差劲,瞬间闭紧了嘴巴,低着头不吭声了。
唱段未完便戛然而止,钟名粲回了神:“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了?”
卡乐的头几乎埋进了胸里,他带着哭腔:“……对不起……”
钟名粲不明状况,愕然道:“为什么哭了?”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卡乐一抖,大颗大颗玉珠子就开始往下掉。
刘经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阿庆已经抢先一步跑上前抱住卡乐,挡住了钟名粲的视线,抚慰地轻轻拍着卡乐的背,他在卡乐耳边轻声道:“别怕别怕,没关系,你表现的很好,刚刚最难的那句比昨天练习的时候有进步啊,是不是?”
钟名粲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刘经纪人也呆了,但他好歹是他们的经纪人,业务熟练,赶紧招呼阿庆:“快带他到一边去!像什么样子!他……就是你惯的!”他咬了咬牙,止住话头,没在钟名粲面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
“下一位,就你来吧。”钟名粲看着阿庆,说了句。
“好。”阿庆抹了一把卡乐的脸,替他擦干眼泪,手指在侧裤缝上捏了捏,站到了练习室中央。
刘经纪人在一旁观察着局势,没多一会儿就看懂了,钟名粲不懂掩饰情绪,只看他一眼,刘经纪人立马知道了大局已定——阿庆绝对就是最终的人选。其实钟名粲的表情跟之前没什么差别,同样是专注认真地欣赏着表演,神色丝毫未变,但是他的脚尖却暴露了一切,正跟着阿庆的歌声轻轻打着节拍。
唱毕,钟名粲问:“这是谁的歌?我没有听过。”
阿庆微微颔首,答:“这是我的自作曲,名叫《无骨花》。”
钟名粲笑了。其实从他的专业角度看来,这首曲子着实晦涩,虽然确实能看出来创造这首歌的人有很多想法,想要为每一段旋律都赋予独特的意义,只不过因为这些想法太过琐碎无章,创作者又不懂取舍,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反而失去了曲子应有的灵性。不客气地说,阿庆的表现甚至不及刚才曲英弹唱的一半好。
可是这丝毫影响不了钟名粲青睐他的嗓音。
被天使吻过的嗓音?
这个称号太过虚妄,没有一个确切的标准来为之定性,所以,钟名粲不喜欢。但是,钟名粲也想不出用其他的词语正确形容他的嗓音带给自己的感觉,作曲作词时,确实会忌讳因为情绪太过丰沛而使听众感到负担,但倘若把这种极度敏感的细腻心思放进歌声里,却是天赋的象征。
这种天赋拥有无比强势的灵魂,它能将人轻而易举地拉入幻象,能使人对歌词与旋律表达的含义产生强烈的共情。世的人数不胜数,每个人的热爱都是神圣的,那其中熟练掌握歌唱技巧的人姑且可以被称为“歌手”,他们上可飚好几个八度的高音,下可唱出搔人耳朵的磁性低音,然而并非所有人的声音都能动摇人心。
多少年难遇一个这样的灵魂,而阿庆竟然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足够细腻敏感,所以即使是最普通的听众也可以轻易听清他的心声。钟名粲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某种沉淀已久的醇香,读懂了他小心翼翼的迷惘,甚至还有一点悲伤,不过并不明显,不对,应该说是很微弱,仿佛在刻意对抗或压制,又仿佛在竭力捕捉却不小心逃之夭夭,那是他的嗓音中最不稳定的情绪,时隐时现,时强时弱。
就是这种微妙的悲伤,与自己手里的那首歌,简直是天造地设。
钟名粲成功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他以极近的距离最终确认了对那个声音迫切的渴望。
然而,还剩下一个人。
“那个……”阿庆退到一边之后,穗强也已经做好了热身运动,他走到中央,说,“钟老师好,我是队内主舞,说实话,唱歌不是我的强项,不过……我肺活量很大!可以一边跳很激烈的舞蹈一边唱歌,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说完,他挠了挠头,有点羞赧地笑笑。
钟名粲予以鼓励的微笑:“那你真的很厉害,跳舞耗体力耗得很快,能坚持下来边唱边跳太不容易了。”
他坐着一动不动,用同样真挚的表情欣赏完他的表演,直到结束,穗强气喘吁吁着努力平复呼吸,他回头看一眼成员们,又,再重新看回钟名粲,又鞠了一躬,这次用力过猛,几乎折成了一百八十度,他大喝一声:“钟老师!非常感谢您对路西法的关注,我知道我的实力还不够强,但是我相信我的成员们一定能做好!曲英和阿庆哥都是我们组合的强者,希望您一定要给他们两个人机会!”
钟名粲想要宣布与阿庆合作的祝贺词登时被噎回了喉咙,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刘哥敏捷地溜到穗强身边,“啪”地一掌拍在了他的背上,嘴上嗔了句“你多什么嘴啊”却并无责备之意,他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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