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宸墨也不想回去打江山了,这样的日子过得还算舒服。
况且谢尘来了之后,总算是有人陪自己喝酒,即使谢尘多次推脱,自己还是逮着了机会。
宸墨酒量不差,毕竟当时皇帝年幼,外宾来参加宴会时,只能是由自己这个武将来挡酒,特别是西北联盟的蒙古人,不耕种,也不想着富国强民,只会打仗,开拓疆土,花天酒地的。
宸墨曾与蒙古的王子斗酒斗到胃穿孔,现在想想,真心不值。
宸墨酒品烂,一喝醉,就爱拉着人絮絮叨叨的。
平时在宫廷中自己一喝醉,就顾及着皇上的脸面,连话都不说了,只要有人向他敬酒,自己就闷头灌酒。
偏偏蒙古人就欣赏这一点,直夸他爽快。
但谢尘明显是一个很好的听众,虽然没有共情能力,但好歹愿意听他唠叨,这就不错了。
宸墨骂完了朝廷,又骂文官,最后竟扯到了七王爷身上。
宸墨灌了一壶酒,辛烈的酒烧的喉咙火辣辣的疼:“好歹是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人,一见面,就把我的玉佩还回来。我想着他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动静,肯定是已经接受了,结果那人也真的……就直接拒绝了。”
“爱人很痛苦吗?”
谢尘想起了之前向他买蛊虫的两个人,最后他们都不得善终。
宸墨笑了一声,:“当然痛苦,不是什么你为了别人受苦受难,别人就会爱你,也不是你爱他,他就要爱你。”
宸墨又痛饮了一壶烧酒,笑道:“其实不谈恋爱挺好的,我真心觉得钱比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在的多,而且我这人也不适合喜欢的,我一个人浪荡惯了,想一出是一出的,谁会愿意跟着我浮萍一生?”
而且自己喜欢的人也算是找到良人了,那个殿下的眼中满是坚毅之色,这就足够了。
宸墨因为墨轩的缘故,听过了不少祉国的风言风语,那个小孩的人生过的也挺坎坷的,若是真的向墨轩敞开了心扉,他也是认定了吧。
宸墨好久没有这么闲暇过了,也就熄了那些风花雪夜月的心思。
谢尘抿了抿唇,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当年因战乱而不得不四处流浪,沿街乞讨。
但同样的,他们每到一处就会遭到人的蔑视,甚至还会遭到他人的拳打脚踢,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苦,脸上也少有笑容,但每回只要得到食物永远都会让着他,自己的父亲也永远包容着母亲。
而他们却很快染上了时疫,不得已将他留在了一间破庙中,然后他就被两位师傅收养了。
知生怕他步自己的后尘,一心教导他要敬爱世人,但他做不到。
他不爱芸芸众生,仅是心存怜悯而已;他也不暗自标榜为天神,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知生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好好活着,不要想着自杀,也不要想着祸害社会。
谢尘觉得他莫名其妙,即使感受不到情绪波动,自己也过的挺好的,断了七情六欲,也就犯不着为情所困,不必在这世界上有所牵挂。
无愧于心,无愧于民就足够了。
酒过三巡,两个人索性就在院子中扒拉了一处睡了。
宸墨起来后,揉揉太阳x,ue,看这满地散乱的酒坛,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开始收拾。
宸墨想了想,又搀扶着谢尘,准备回屋休息。
谢尘却突然喃喃道:“爹娘……”
宸墨身体一僵,扶着谢尘的动作却轻柔了不少。
宸墨不得不承认,他发现谢尘没有同理心时,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他之前的父母简直算得上是狗血的惨剧,自己的母亲仅是一个农家女,父亲则是一个下乡的愤青,与她相爱了,既不娶她,还是想虐待着她。
最后他竟喜欢上自己的女学生,就抛下自己的母亲,一走了之。
他的母亲却还是那般殷切的对待他,即使他走时,已经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的母亲不仅生下了他,还一直去找那个男人,想要讨个交代,其实就只是想和他奉子成婚而已,而且在他与女学生离婚后,又一直纠缠着他,说自己愿意给他一个家。
宸墨体谅她,却无法原谅她。
他从小是被自己的外公外婆养大的,还未成年,母亲就被人诊断成j-i,ng神病,抑郁症。
她很痛苦,也让所有人都很痛苦。
她一心想着能够与她所爱的人在一起,但宸墨却因此饱受非议。
宸墨觉得自己可能是没有家庭的福气了。
四年之后——三散国与蒙古盟约破裂,开始进行混战,散国连连败退损失了十几座城池,朝中可以上战场的将军不是已经战死,就是重伤,一时间人心惶惶。
估计是实在没有能力的将领可以打仗了,那群文臣,就不顾自己之前将宸墨骂得多狗血淋头,开始劝说皇帝,将他请回来。
宸墨闻言,只是冷冷一笑,他们当时哪个人没有骂过他的狼子野心,不断的劝谏皇上,杀了他,以绝后患。
自己哪有那么贱骨头?
但最后宸墨还是回去了,因为小皇帝给自己下了一道圣旨,强迫他回去做官了。
宸墨将钱庄的收据留给了谢尘,就上路了。
相处了四年,谢尘也总算有点人样了,懂得爱人这就不错了。
宸墨也不妄图一下,就教会了他所有的情感,一股脑的塞进他脑中。
谢尘倒是对此没有多加议论,只是将收据认真的收好,又抱了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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