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丞忍俊不禁:“我哪有笑话。只是描述事实。”
见秋月瞬间闷闷不乐,身高竟是他心中最痛。赵书丞挽转局势道:“不过不要紧,过多几年你长大了,身高也许也会跟着改变。”
秋月没有说话,他的面色忽然变得苍白。两眼定定地看着赵书丞身后。那些排在摊子的人也轰地散开。
“怎么了,说你两句,不至于气成这样吧。”赵书丞问道。秋月连连摇头,指了指他身后。赵书丞回头望去,入眼便是一张森然苍白的面孔。那人一身白,除了头发眉毛与眼珠是黑的,其余都白得令人发憷。
赵书丞面容严峻了阵,颦起眉来低沉说道:“不是说了不要在我会客时出来打扰吗。”
那白衣人没有应答,他衣摆被风吹起,看起来显得他整个人犹如纸做的那样,轻飘飘的。
“什么事。”赵书丞问道,“是成彧召你来的?”
白衣人终于点头。
秋月看着这个奇异的白衣人,这个人站在雨中,行动无声无息,便连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秋月都没有看清,犹如鬼魅一样,突然间就出现了。
“那个……”秋月颤颤开口,“外头雨挺大的,这位公子有事无妨进来坐下慢慢说。我们这点了好多面,你吃没吃饭?要不要也来一碗?”秋月招呼道。
白衣人无动于衷,好像没有听见。
秋月见那白衣人搁在雨中,赵书丞也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当下秋月慈悲心肠起,他拿起晾在一边的蓑衣迎出户外,正要替白衣人披上,只听赵书丞一声急切的呼唤:“秋月不要……”
话还没说完,一把冰蓝色的利剑便不知在什么时候出了鞘,此时直直指在秋月的喉口。秋月吓得步子顿住,脚尖踮着,身子摇摇欲倒,他要是一个不稳向前倾去,那利剑便会毫不留情地捅破他的喉咙。
赵书丞迈进雨中,一手将秋月拉了回来。
“我们借一步说话。”赵书丞用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此时他眼里腾出一副凌厉的杀气。赵书丞把秋月搁在面摊里,便随那个白衣人走了。白衣人一走,那些被吓退的人陆陆续续又回到摊子前,店小二也忍不住八卦打听道:“小兄弟,想不到你们还是江湖中人啊。”
秋月还没从方才的惊吓里缓过神,只是傻愣地坐在那里。汤面上桌了他也没了方才迫切的期待。大约一刻钟,赵书丞冒着雨走了回来,摊子里的人纷纷用看幸存者的眼神望着他。赵书丞回到座上,看见面前七八碗汤面泡发了去,秋月咬着筷子,像是失了魂一样怔怔地看着某处发呆。
赵书丞伸出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秋月。”
秋月如梦初醒,讷讷问道:“你回来了,那个……人呢?”
“交代完事就走了。你怎么不吃,刚刚不是喊饿吗。面都泡糊了。”
“赵公子,你……”秋月怯生生地看着他,“你怎会跟那种危险的人在一起。你们打交道,该不会像江湖传言的那样,一命换一命那种吧?”
赵书丞听了,不住莞尔:“你从哪听来乱七八糟的。”
他边说边拿起桌上的面,送到秋月面前,口中催促道:“快些吃,吃了我们赶紧回去。”
“这样着急作甚,该不会刚刚那人要带人来追杀我们吧?”秋月面色一变。
赵书丞哭笑不得:“你这脑袋瓜子成天就晓得瞎想。我啊有要事在身了,明儿个回任嚣后,我便要去码头。”
“去码头!?赵公子,你,你要走了?”秋月的神情比听见有人要追杀赵书丞来得还要惊讶。
“我离家这样久,也该回去了。在任嚣的事已经办妥,余下的首尾交给许兄便是。”
秋月听了,愁眉苦脸。方才的惊吓已然烟消云散。他伏在桌上,闷闷不乐。
“你很不情愿我走?”赵书丞看向他,一本正经的面容透出一股难得的温和。
“当然啊。赵公子你待我这样好,我,我都把你当成我半个大哥看待了。你这一走,我真的很舍不得。”
赵书丞听了朗声笑了起来:“这有何难,你跟我一起走不就成了。”
这话一出,秋月吓了一跳。连忙正色问道:“跟你走……是什么意思?”
“随我回镇江去,你便是我赵府的人了。此后我去哪都带着你。我时常会大江南北地跑,你这样年轻,应当多出来见见世面。”赵书丞答道。他见秋月眼里闪烁着希冀,似乎在构思未来幻想。可就这么一瞬,希冀又熄灭,回归成务实的平静。
“多谢赵公子好意。我还是留在许府比较好。我……答应过我们家公子,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赵书丞脸上划过失望,可他仍用着平定地口吻说道:“既然这样我便不强求。你高兴就好。”
一众人在清和镇一待就是两日,第三日清晨,众人准备打道回府。此时所有人都已在马车里就绪,唯有春泥还在房中替赵书恩收拾手尾。短短两日,赵书恩便换下了不少于五套衣衫,裙裙褂褂,珠钗首饰放得四处都是,苦得春泥要一件一件整理收拾。
执到最后,春泥发现不见了一件珍贵的翡翠玉钗,那是赵夫人留给赵书恩的。春泥急得伏在地面往床下寻探,最终在床底下寻到。春泥一鼻子都是虚汗,此时正费劲艰辛伸手去够那支玉钗。
隐隐间,春泥听见有人敲门,自以为是秋月上来催她加快手脚。春泥气急败坏嚷道:“别催!一时半会走不了。”
只听门边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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