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谁起得早呀?”
“回母亲,郡主比女儿早起一刻钟,女儿贪床,请母亲恕罪。”沈娇率先回话,恭敬有礼,比起其他人家的庶女对嫡母的敬畏,沈娇反而和慧宁公主很亲切。
先皇在世时,沈婉被封县主,当今皇上登基后,又封她为郡主。
“妹妹起得也不晚。”沈婉一手拉着沈娇,一手挽着慧宁公主,笑脸娇俏。
“谁也没本早,罚你们围着湖溏走上五圈,谁走不到就不许停。”
“是,母亲。”两人互相吐了吐舌头,开始围绕湖岸走路。
慧宁公主坐到凉亭里,李姨娘赶紧过来行礼请安,并送来养胃茶。慧宁公主喝了几口茶,冲李姨娘点了点头,李姨娘这才恭声汇报内院的情况。
这些年,慧宁公主劳国事,外面应酬也多,承恩伯府内院的小事都由李姨娘打理。李姨娘只有沈娇一个女儿,没野心,又是聪明人,很得慧宁公主信任。
“公主,不是婢妾多嘴,那安姨娘可真是个暴燥脾气。”李姨娘拿出一份帐单,又说:“自她过府这十多天,光她摔碎的杯盘碟盏、器皿摆设就价值几十两银子了。婢妾本想告诉库房不再给她房里添这些东西,又怕人家说苛待她。”
慧宁公主轻哼一声,说:“继续给她添,她愿意摔也别拦她,摔坏多少给她记帐。到月头就从她的月钱里扣,她的月钱不够扣,就从驸马的月钱里扣。你告诉驸马和安姨娘,就说是本说的,损坏东西照价赔偿,驸马也该替安姨娘担当。”
有子女的妾室每月五两月钱,无子女的妾室每月三两月钱,这是京城名门旺族内宅通行的例银。沈承荣每月有三十两银子,这也符合权贵圈子里的标准。
目前,安纹已经把一年的月钱都摔出去了,每月不用再惦记给她发月钱了。
“公主英明,损坏东西确实应该照价赔偿,何况她是故意摔碎的。”
李姨娘心中暗笑,以后,她会让人多在安纹房里摆放贵重物品,争取让安纹赔上一辈子。沈承荣每个月的月钱也只有三十两,替安纹赔不了两个月,就会大发雷霆。只要沈承荣不再维护安纹,她想把安纹揉圆捏扁还不是一句话吗?
安纹带两个丫头过来请安,行过礼之后,慧宁公主就让她侧立一旁。李姨娘来跟安纹见礼,被她狠狠瞪了一眼,仍满脸含笑。
“这几天一直想召你过来问话,听说你情绪不稳,本也便于打扰你。”慧宁公主扫了安纹一眼,神色淡淡,说话的语气却不任何人置疑。
“婢妾情绪很好,公主不要听人胡言乱语,抵毁婢妾。”安纹狠狠瞪了李姨娘一眼,陪笑说:“公主有什么话要问婢妾,婢妾一定知无不答。”
慧宁公主点点头,吩咐道:“桂嬷嬷,让人把早膳摆到花园,把婉儿和娇儿的份例也一起拿来,让她们陪本用膳,让安姨娘也留下来伺候。”
“桂嬷嬷,您歇一会儿,我去告诉他们。”李姨娘笑意吟吟传话去了。
安纹冲李姨娘的背影狠狠瞪了几眼,这些天,沈承荣一定宿在李姨娘和她的两个通房丫头房里。要想把沈承荣留下身边,早日生下儿子,就要先除掉李姨娘。
“安姨娘,徐家那个童养媳是什么来历?你可清楚?”
“她?公主是万金之躯,了解那贱人干什么?”安纹想起沈妍就咬碎银牙。
桂嬷嬷扫了安纹一眼,“安姨娘,在公主面前,不得口出言恶语,公主问话,你只需回答,不能反问置疑,这是规矩,你要谨记在心里。”
“是,嬷嬷。”安纹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慧宁公主面前猖狂,赶紧跪地施礼,“婢妾口不择言,请公主恕罪,可婢妾说的是实情,那人确实出身低贱。”
“说说看。”慧宁公主喝了一口茶,凝望远方,面色清冷。
“回公主,徐家四少爷幼时养在金州,十二岁才接回京城,那个童养媳就是在金州订下的。听说那人的父亲死了,还有人说她父亲又娶了一个贱人,不要她母亲了。她随母亲和弟弟逃荒到金州,穷困潦倒,才给徐四少爷做了童养媳。后来,她母亲又带她弟弟改了嫁,她现在孤身一人,穷苦无依,才死赖在徐家。
徐侯爷和郡主嫌她身份低贱,一直想退掉这门亲事。可那人生凶横,刁蛮泼辣,自来到武烈侯府,又是打下人,又是砸厨房,惹出好多事端。徐家怕事情闹开会流言四起,有失皇亲国戚的体面,就把退婚的事压下了。”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暗暗咬牙,问:“他们母子去金州之前的事你了解多少?”
“回公主,婢妾不知。”安纹想起玲玉和秋霜是金州人,忙说:“公主,婢妾的两个丫头都是金州人氏,曾在平家伺候,对那人了解较多。”
玲玉和秋霜赶紧跪下行礼,没等慧宁公主多问,她们就把所知道的有关沈妍的事全讲出来了。她们现在都恨沈妍,所讲之言也加进了很强的感情偏颇。
下人摆好早膳,沈婉和沈娇围着湖岸走完五圈,过来陪慧宁公主用早膳,沈承荣也过来了。慧宁公主只留李姨娘伺候,让安纹主仆退下了。
安纹神色悻悻,她本想利用伺候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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