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皱了皱眉,赶紧拿出口服外敷的伤药,先让他服下止血消肿的药丸,又让他脱掉鞋子,挽起裤管,查看他的伤口。他两条腿上共有七八处伤口,虽说伤口不深,也都流了血。沈妍认真给他清洗了伤口,涂了伤药,又包扎好。
“伤口都不深,等过两个时辰,止住血,再把纱布解开,晒着伤口,总包裹着会化脓。”沈妍帮他整好衣服,给他讲了许多防治伤口感染的知识。
沐元澈听得很认真,“一点小伤,没事,我们玩猜叶子吧!”
“猜叶子?”沈妍拿起树叶,看到每一片叶子上都写着一种动物的名字。
“我先抽一片,抽到什么东西就学什么东西叫。”沐元澈抽到写着野狼的叶子,他站起来,学着野狼的模样,刚要叫,又咧了咧嘴,坐到了椅子上。
沈妍见他不对劲,忙问:“你身上还有伤口?在哪里?”
“有啊!大腿上、腰上还有几处伤口。”沐元澈满眼委屈,怯怯地看着沈妍。
“你……唉!你的随从呢?我叫他们来给你涂药。”
“你给我涂药不行吗?小腿上的伤口不是你医治的吗?”
小腿和大腿、腰部一样吗?沈妍很想敲着他的脑袋质问他。可见他脸上流露痛苦的表情,裤子上的血迹仍慢慢浸染,可见伤口还在流血,她就问不出来了。
沐元澈抛给她一个极其不满的眼神,扁着嘴说:“人家大夫不分男女,受伤有病者都看,涂药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包括大夫和病人,你不知道吗?你不也常说医者父母心吗?要是将来你儿子屁股上受了伤,你也不给他看?”
“你……”沈妍瞪着他,哑口无言。
前世,她虽说以中医理疗为主,治疗过的男病人也不少。有的人全身经络不通,需要针灸、艾灸、刮痧治疗,也常有男人在她面前脱得只剩一条内裤。那时候,她做为大夫,看的是病,而不是人,患者在她眼里没男女的区别。
可重活一世就不一样了,她现在还是二八少女,受这个时空礼教的影响,治疗男病人,也仅限于诊脉,还要隔一层手帕,没半点肌肤接触。
象跟沐元澈这么接近,无论是被他强吻,还是给他治伤,她真是第一次,连跟徐慕轩都没这么亲昵过,小腿上的伤还能治,大腿上就让她难为情了。
“哎哟!好疼啊!”沐元澈突然捂住腰,趴在桌子上叫喊。
沈妍见他满脸痛苦,知道他贯于骗人,此时却顾不上考虑真假,赶紧把他拉起来,扶他到外间的软榻上坐下,“趴下,自己解衣服,让我看看伤口在哪?”
算了,就当自己还活在前世,把沐元澈当成他的男病人,看病不看人。要是还难为情,就想想前世她那些在男病科工作的女同学。正如她们所说,那东西不管是硬还是软,都是一团,看到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更别说其它部位了。
沐元澈见沈妍真要给他治伤,反而忸怩起来,脸上泛出淡淡的红晕。沈妍一再催促,他解开袍子的玉带,掀起中衣,把裤子褪到腰下。
他的腰上没有流血的伤口,但在背和臀之间有一道大约一尺长的碰伤,呈青紫色,肿得很高。估计是他摔到了钝面的石头和树桩上,才撞成了这样。
看到他腰上的伤,沈妍又惊又急,心里感叹他也太能忍了。伤得那么重,居然还跟她说笑了这么半天,从他脸上竟然看不到痛苦的表情。
沈妍了他腰上的伤,“你感觉是里面的骨头疼还是表面的疼?”
沐元澈吸了一口气,“你一就里外都疼。”
“你忍一下,我再,你要是疼就咬枕头。”沈妍不懂骨科,看沐元澈的伤,也不象摔伤了腰骨,单是皮肿起,倒没什么,就怕挫伤了腰肌。
沈妍吸了几口气,告戒自己把沐元澈当成病人,而她做为大夫就是要救死扶伤。在痛苦及生命面前,要是再讲虚礼,那就做作到不近人情了。
她拿出几丸消肿止痛的药,给沐元澈服下去,在他的伤处涂了一层黄白色的药膏。又趁了不注意,在他腰上扎了几针,针刺能疏通经络,活血化瘀。
涂好药之后,又双手交替,由经到重,慢慢给他按摩推拿。沈妍手上的伤很疼,本用不上力气,动作慢一些,恰好适合沐元澈现在的情况。推按了一盏茶的功夫,沈妍取下银针,又给他涂了一层药,晒开伤处,在空气中吸收消释。
“你大腿上的伤在哪里?”
“在腿上,你真要给我治伤吗?我……”沐元澈片刻凝神,又说:“树上有一种野果,就是你刚才吃的那一种,味道可好了。光顾摘果子了,没注意,不成想被蛇咬了屁股,我打那条蛇,才从树上掉去,腿和腰摔到了石头上。”
“啊?你、你还被蛇咬了?”
“没事,山上的蛇毒不大,我吃了解蛇毒的药,毒没散开。”沐元澈偷眼扫视沈妍,见她很犹豫,忙说:“我听项云谦说你挨了打、受了伤,知道你会委屈生气,就捉了两只黄莺,再摘些野果,想拿回来逗你开心。没鸟笼子,我怕黄莺鸟飞了,就绑了鸟的翅膀,系在腰上,没想到却引来了蛇,还好没被蛇咬死。”
沈妍轻声叹气,沐元澈说的是实情,语气也中恳,由不得她不感激。爬到树上摘野果,捉黄莺鸟都是为逗她开心,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受伤。她整天说医者父母心,沐元澈又是因她受伤,她不给他治伤也过意不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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