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半夜才回来,他们钱财用尽,也没得到确切的消息。因他们手里只有汪仪凤给的十几两银子,钱太少,而满城县衙的狱卒又太过贪婪。他们折腾了几遭,只见到了孙嬷嬷等下人,听说中午刚把人抓进去,就审问了平氏母子,还动了大刑。现在平氏母子情况怎么样,他们就一无所知了。
沈妍恨得咬牙切齿,担心得彻夜难眠,直到天蒙蒙泛亮,才浅浅入睡。起来之后,她简单梳洗,饭也顾不上吃饭,就去找汪仪凤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汪仪凤看完杨氏的供词,又给沈妍讲了大秦皇朝的律法,两人都认为能以杨氏的供词为证,去告王氏和黄秀才等人,才能确保把平氏母子等人救出来。
“妍儿,你先吃饭,娘再比照供词写一份状纸。”
沈妍点头应声,边吃饭边思虑,现在,唯一能帮上她的人就是汪仪凤了。好在汪仪凤熟识律法,会写状纸,人也不象他们状告沈承荣时那么懦弱了。
吃完饭,沈妍又把供词和状纸仔细看了一遍,跟汪仪凤沟通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出去之前,她把下人全部叫来,说明平氏母子现在的处境及她的打算,并一再强调王氏、杨氏等人是设计陷害平氏母子的真凶。若下人中有王氏的眼线,消息很快就会送出去,她正想打草惊蛇,顺便查出谁是内奸呢。
“唐嫂,记住我交待你的事,另外还要看好杨氏几人,大门紧闭,除了家里的人回来,或是官兵来公干,其余人一律不让进,有事让门人转告。”
“姑娘放心,奴婢记住了。”
到了金州府衙,她直接求见苏师爷,进去之后,让苏师爷看了供词和状纸。
“昨天,我就派人以项大人的名誉给满城知县郑大人捎去口信,让他延审此案,多多通融。郑大人是武烈侯一派,虽说为人莽直昏馈,想必也会买项家几分薄面。我也把此事告知了杜大人,他会从中周旋,但不能做得太明显,也需要时间。你敢来告状最好,只要大人接下这案子,公开审理,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我明白。”沈妍知道朝堂党派太过复杂,杜大人和苏师爷谨慎也很正常。
金州府衙门口的鸣冤鼓敲响,很快就有衙役出来,接了状纸呈上去。府衙内响起喧哗的说话声和匆忙的脚步声,过路的行人也都驻足观看,悄声议论。看到告状的人是个小女孩,众人议论声更大,互相询问因由。
有过在顺天府告状的经验,沈妍面对诸多复杂的目光,仍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等待传召。她面带微笑,挺、抬头、收腹、提臀,站姿绝对标准板正。
听到宣她上堂的声音,沈妍冲战战兢兢的丫头打了手势,大步上堂。两丫头回过神来,按沈妍的意思跟路人说告状的因由,制造舆论力量。
公堂上,两排衙役拄杖肃立,知府、同知、书记官和师爷也全部到位。知府杜大人正看沈妍的状纸,不时和同知及师爷议论几句。
沈妍上到公堂,恭敬行礼,按同知官的询问复述了事件的经过,又呈上了杨氏的供词。杜大人办事很麻利,立刻让人带杨氏母子,传平大夫和王氏上堂。又派衙役快马赶至满城县,带回平氏母子及下人,宣满城县令和黄秀才到府衙问话。
平大夫和王氏先到公堂,听说沈妍告他们参与设计陷害平氏母子,都咬定钢牙、矢口否认,并反驳沈妍诬陷。苏师爷把杨氏的供词念给他们听,平大夫和王氏立即变了脸,恰好这时杨氏母子也被带上了公堂。
杨氏被沈妍的银针吓破了胆,又知道事情闹大了,惊怕不已。杜大人只问了一句话,杨氏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她所知道的全部交待出来。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王氏磕头哭喊,说自己出身书香门第,知礼守法,不会做出违礼教、灭人的事,所事情全推到杨氏身上,说她诬陷。
平大夫也哭叫冤枉,不敢再指斥沈妍,与王氏同心同力,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杨氏和平二舅身上。杨氏泼辣,讲理却辩不过王氏,美妞和平山看到平大夫和王氏一起攻击杨氏,傻傻愣愣不知道说什么,只会喊冤。
沈妍见他们狗咬狗,很解气,时不时给他们火上浇油,让他们谁也不能把自己择干净。杜大人等官员认真听他们互咬,想从中发现是非端倪。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杨氏口冒白沫,语无伦次,若不是在公堂上,早跟王氏拼命了。王氏也累得满头大汗,但阵脚没乱,以胜利者的眼神蔑视杨氏。平大夫也撑不住了,五体投地,嘴里嘟嘟嚷嚷,谁也听不清他说什么。
沈妍边看热闹边拱火,心中为他们杀得两败俱伤喝采。不得不佩服王氏,做为谋的策划者,被人指证,还能镇定狡辩,可见是个难对付的劲敌。
“求大人让他们暂停争论,等我家和少爷来了,再让他们说。”
杜大人准了沈妍所求,呵止王氏和杨氏,公堂上安静下来,唯心潮起伏。
黄秀才和郑县令上堂,深深看了沈妍一眼,才去给杜大人等官员见礼。郑县令落坐,跟杜大人说案情,黄秀才垂手侧立,跟王氏互使眼色。
平氏和平慕轩是被抬上堂的,平氏被打了三十板,臀背上一片血污。平慕轩被打断了右腿,十指上了夹刑,两手血模糊。孙嬷嬷因辩冤被掌了嘴,打得鼻青脸肿。两个庄子的管事都挨了板子,强撑着跪在公堂上。
沈妍又气愤又心疼,一手拉住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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