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瑶期捂着脸微微垂眸,面上没有过多的情绪。
周嬷嬷试着慢慢放开了手,任瑶期果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绕开了任瑶华掀了帘子进了正房。
紫薇院的总体布局是开间短,纵深长,所以虽然算得上是个三进的大院子,正房却是只有三间,好在房间都很宽敞。
正中的明间是正厅,东次间可以用来会客,临窗一个大炕摆上炕桌后是平日用饭的地方。西次间则是卧室,再往里还有一间小净房,净房有一扇小门朝北向开,方便从第三进的后院送热水进来。
任瑶期径直往西次间走去,西次间挨着北墙摆着一张千工满雕敞厅床,新换上去的红色绸帐挂在了床柱的铜钩上,床上正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那妇人长了一张鹅蛋脸,头发浓密,面容非常秀美,脸色却是带了些病态的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可能因为喜欢习惯x_i,ng的蹙眉,眉间有些淡淡的“川”字纹,使她原本年轻的面容增添了老态。
“母亲”任瑶期轻轻走到床边,看着那即便是闭着眼睛也不敛愁容的妇人,哽咽着轻唤了一声。
她的声音不大,床上的妇人却是若有所觉的动了动眼睫,睁开了眼睛。她长了一双妩媚的杏眼,任瑶华的眼睛与她像足了十分。
她似乎很困倦,可是在看清楚眼前的任瑶期的时候却是温柔的笑了,朝她招手唤道:“期儿?过来让娘看看你长高了没有。”
任瑶期快步上前,扑到敞厅床外的围廊下跪了,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李氏胸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氏见任瑶期哭的凄惨,不由得愣了愣,她将手放在任瑶期的头上摸了摸,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帘子一掀,任瑶华和周嬷嬷走了进来。
任瑶华见任瑶华扑在李氏身上哭,怒火立马高涨,冷笑道:“她能怎么了?不就是向您告状我又打了她么?还以为她在府里待了一年,受了那个贱人的调教,能长进不少,不想还是这么不知所谓,只会冲人背后放冷箭!”
说着就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扯住了任瑶期的手臂要将她拉出去。
任瑶期身体本就没有全好,被她这么突然的狠狠一扯,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她的脸抬了起来,左脸上的五个手指印也赫然呈现在了李氏眼中。
李氏惊呼一声,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是失了力气又倒了下去。
“母亲——”任瑶期将任瑶华的手甩开了,上前去看李氏。
任瑶华也不管任瑶期了,她将任瑶期推开,自己上前扶了李氏,见她要起身就扶了她坐在床头,将床里边的一个软枕垫在了李氏背后:“娘,您刚喝了药,起来做什么?”
李氏却是一把拉了任瑶期过去,捧了她的脸仔细瞧了瞧,责备地看向任瑶华:“华儿,你怎么能对妹妹下这么重的手!”
任瑶华瞥了任瑶期脸上的五指印一眼,冷冷道:“若不是周嬷嬷拦着,我定要再赏她几个耳光。”
任瑶期的左脸已经有些红肿了,李氏瞧着心疼的紧,任瑶华的话让她有些生气,她皱眉道:“华儿!你快过来跟妹妹陪个不是!”
任瑶华闻言微微扬了扬下颚,轻蔑地道:“我向她赔不是?下辈子吧!”
“华儿!”李氏无奈地轻叱了一声。
转头看向已经收了泪,依旧跪在她床前的任瑶期,李氏左右为难道,“期儿,你姐姐她不是有意的,你”
可是看到任瑶期脸上触目惊心的红肿,李氏的话又说不下去了,只能又去与大女儿商量:“华儿,看在娘的份上,你就不能退一步么?”
任瑶华见李氏满是疲惫的脸上焦急的神色,咬了咬唇。
她不想让娘伤心,可是让她放下自尊去与任瑶期道歉她又做不到,不由得有些僵硬。
“算了母亲,不必了。”任瑶期轻叹了一声,突然抬头看向李氏道。
李氏一愣,任瑶华也皱眉的看了过来,似是不信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任瑶期撑着李氏的床沿站了起来。
她想起上一世等她病好了之后见到任瑶华,也挨了她的耳光。
之后到了母亲面前,母亲也是让任瑶华道歉,她却觉得母亲偏袒任瑶华,不然怎么也该让她将那两个耳光还回去,而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
幼时总有人在她耳边说,因为她的出生才会让母亲在任家不被婆母所喜,所以不仅祖母不喜欢她,母亲对她也是厌恶的,不然也不会每次都偏袒姐姐,委屈她。
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任瑶期便也信了,于是她与母亲李氏之间总有些隔阂。
任瑶华喊李氏喊的是“娘”,任瑶期却从来都是唤她“母亲”。
与庶出的九妹,六弟一样的称呼。
任瑶华抬头,便看见李氏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见她看了过去李氏忙道:“期,期儿你最乖了,比你姐姐懂事多了。”一副安慰小孩子的语气。
一旁的周嬷嬷也适时笑着开口:“奴婢就说刚刚一看到五小姐就觉着有些不同了,原来是长大了也懂事了,以后太太你就可以放心了。”
李氏点头干巴巴地道:“是啊。”想着任瑶期脸上的伤,忙对周嬷嬷吩咐,“快去用热帕子给期儿敷敷,上了药,不然晚上肯定会疼。”
周嬷嬷看了看任瑶华,又看了看任瑶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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