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汀的思维愈发顺畅:“是了。我们头一回进山行踪就被人发现了, 到今日一共二十天的时间,足够旁人将一切他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摆在我们眼前。”
江潋阳点点头:“正是。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算漏了一个我。只不过这话你听听便罢,口说无凭, 当不得证据。”
褚寒汀叹道:“倒是那枚猫眼石算得上正经证据。那凶手可能刚刚发现自己的猫眼石遗失,就拿了旁人的好有备无患;又或许是他一早就存了嫁祸的心。唔, 不过曲洵那样的人,永远不会挡旁人的路,嫁祸他也没什么意思。”
褚寒汀捋顺了其中关节,当下也不再踌躇。他将那猫眼石往桌上一丢, 道:“毓秀山庄这潭水竟比咱们想的还要浑,明日我就要将这波澜掀起来,叫他们什么也掩不住!”
江潋阳笑了起来:“现下又不忧心他们的公道了?”
褚寒汀摇摇头:“是我糊涂了。事涉他们山庄长老,断没有草草了事的道理, 他们掘地三尺也得查出真相。”
这个小c-h-a曲就这么过去了,褚寒汀半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江潋阳却不管这些,他小心摆出一副恰到好处的自在模样,将搭在褚寒汀肩上的手一路滑下去,停在他腰间。见褚寒汀无甚反应,便大胆作乱起来。褚寒汀猛然被人打断了沉思,回头冷冷盯了江潋阳一眼。
江潋阳见好就收,忙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好,又不甚诚心地连声告饶:“一时不慎,不慎。”
而褚寒汀今日脾气实在好,不一会儿,江潋阳又赶紧抓住机会,熊一般又凑了上来,幽幽叹道:“你要罚我到什么时候?r_ou_就在嘴边却吃不着,苦煞我也……”
他说到后面,竟还真情实感地一声三叹起来,褚寒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江潋阳赶紧飞身跃到床里侧:“不说了不说了,可我今日出了大力气,可该允我睡床了吧!”
而后也不等褚寒汀说话,他手疾眼快的抱了枕头,把自己滚进最里侧。
褚寒汀又好气又好笑,盘膝坐在床边,终于安心修行了一晚。
次日一早,褚寒汀便拿着那颗猫眼石,将丁晚岚几人一并约了出来。不多时人便到齐了,褚寒汀先不由分说地对着他们施了一礼,把三人齐齐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褚寒汀满脸情真意切的愧色,道:“昨日有事隐瞒各位,回去之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到了今日,终于连自己的良心也瞒不过了。”
丁晚岚几人相互交换了个疑惑的目光,褚寒汀慢慢摊开手,掌心赫然躺着一块猫眼石。
“这便是昨日我在那头象蛛身上取下的。”
他们本来不明白褚寒汀为什么要隐瞒一块石头的存在,但是在看过背面的那个“曲”字之后便都沉默了。良久,林绣山勉强笑了笑:“褚师兄高义。”
褚寒汀脸色不好,什么也没说。
事关他的师父,林绣山他们都格外理解褚寒汀,反过来安慰他道:“褚师兄也别想太多,我看曲师叔必不是是那样人。”
褚寒汀平静地点了点头:“我问过师父,他却说他的猫眼石一早就丢了。”
无论曲洵为人如何,这块石头都让他洗不脱干系。他们几人商量之后,决定由丁晚岚出面,将“物证”交给曾久锋——他是掌管刑庭的人,确是该由他处理。
因为事涉褚寒汀的师父,他得避嫌,但是丁晚岚对他保证他们这边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他。
做完这件事,褚寒汀愈发心安。他回到芰荷苑,整整修行了一白天。他的修为最近隐隐已有要突破第五重的兆头,若不是恰逢这多事之秋,他本该找个地方闭关一段时间的。
傍晚时分,丁晚河亲自到芰荷苑,说是奉曾久锋之命,请曲洵师徒过刑庭一叙。
曲洵刚从长老堂回来,正在院子里喝茶,一听便有些发慌,连声追问丁晚河是不是他的弟子又闯了祸。丁晚河半个字也不肯吐,只反复请曲洵带人过去。
曲洵一天一夜没休息,实在不想去。可丁晚河虽然恭敬,往曲洵面前一站,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竟有八分像曾久锋。曲洵最后只好无奈妥协。
丁晚河把事情咬得这样紧,愈发叫人惴惴不安。路上,曲洵低声安慰褚寒汀道:“别担心,到了刑庭你就站在为师身后。你曾师叔人虽然严厉,可从不会无端发作弟子。”
——到现在曲洵还以为是弟子闯了祸,十足无辜,倒叫褚寒汀无端生出些愧疚。
一进刑庭,曲洵意外地发现陆仰山和曹相安都在座。他不由得担忧地看了褚寒汀一眼,大概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褚寒汀闯了什么大祸,将毓秀山庄的两个实权人物尽惊动了。
曾久锋见曲洵终于到了,忙和颜悦色地请曲洵落座,然后才问道:“师兄,你还记得庄江么?”
曲洵一怔,点了点头,道:“大师兄的得意门生,怎会记不得。我记得他下山游历很久了,怎么,他还好吗?”
曹相安的眼眶隐隐有些泛红,至此终于忍耐不下,一掌击碎了面前的桌子。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火气压了回去,厉声问道:“庄江已经死了。曲师弟,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七十五章
曲洵一脸茫然地沉默了半晌, 终于勉为其难地开了口:“那就……师兄,节哀顺变?”
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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