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了”孟雪关了紫外灯,摇摇头,“难道我要变成嫦娥,到九天揽月不成”
她头一次感到如此的沮丧,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椅子下的四处乱窜的轮子险些把她抛下,“我太累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还站在孟雪身边的杨博士说,“很艰苦”
“可我不是怕苦,我也不怕体乏,”孟雪闭着的眼睛又睁开了,“我是心累啊”
“我知道。”杨博士淡淡的一句,“要是那么容易出成果,那么每个人都能成为科学家了。”
“唉,杨博士,”孟雪这边心急如焚,瞧着那么不以为然的杨博士,对那幽幽的声音,她恨不能给他一拳,以泄心中的郁闷,“你怎么说得这么轻松啊”
“我轻松”杨博士却笑了,那笑容又立刻收敛了,“我们都彼此彼此,不过有个先后的时间问题”
然后,他就走了。孟雪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把目光转移。恰在此时,实验室的动物箱里,破天荒地传来青蛙“呱呱”的鸣叫。抑郁中的孟雪走过去对着那鼓着眼睛的青蛙,压低声音大吼:“你吵什么吵现在不是你奏凯歌的时候”
一阵笑声从身后传来:“呵呵,你跟它发什么火啊,它又不懂你的心”
涂颖祎路过孟雪身边走到她那个实验台前,她把手中那个细菌培养皿轻轻放在台面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一个母亲呵护着婴儿。那玻璃底下黄色的小花中又长出了雪白的绒毛,也许在我们常人看来,那花的颜色充满恐怖和怪异,可在涂颖祎的眼里,它们比玫瑰花还亮丽芬芳可爱。孟雪恨不能也种上几朵这样的小花。
“你看你,”孟雪瞧着那黄色的花,“亲眼看着它们生长,可我的呢,明明知道它就在那里,可就是提不出来,它们似乎都长着八方眼睛,穿着隐身衣,在和我好像一个盲人捉迷藏。哼它们在欺辱我”
“别急,”涂颖祎看着那朵朵小黄花,好似看着可爱的小宝宝,而不是那些能够致人于死地的细菌,“总会做出东西来的”
“可是,”孟雪说,“我已经黔驴技穷了,真的好难你说能不急吗高教授说,最迟也要今年下半年完成第二步,否则,后面的实验时间就不够用了,那言外之意,博士帽有点岌岌可危了”
“不会。”涂颖祎安慰孟雪,“再把实验方案仔细考虑一下,求点外援吧,杨博士怎么说”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看到杨博士就在眼前。
“孟雪,”他说,“这克隆实验虽然我做过,可是你的原材料这类的东西,我还不熟悉,可我听说有个人这方面做得不错,他也曾经是我们学校毕业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是医学博士了,在这方面小有权威。”
“噢”孟雪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目光伸出触角一般紧紧抓住杨博士的目光,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快给我电话,我就去请教。太好了”
可是,她还不知道,她高兴得太早了。
看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她准备先回家,下午就去拜见那个名人:医学博士贾毅震。
这是一个晴朗的天,初夏季节中午的太阳本该光芒四射,却被从地面蒸发上天的水珠的表面噼噼啪啪地折射、反射、衍射得像一个不规则的细密的蜘蛛网,铺天盖地的漫天的迷蒙,远处馨城郊外的那座名山,若隐若现,迷迷离离。这时的她居然燃起一股无名的yù_wàng,想要飞到那名山之巅,提着花篮在记忆的隧道里拾回鸟瞰天下的疯狂。眼前是花园小区入口的一尊白色的石膏雕塑,那女子身材很美,标准的模特步姿态,一缕绸带斜挂柔肩,那般自然地飘过女人的三寸禁地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她默默地笑了,记忆的花篮中采摘回几年前的自己的模特造型。那个时候,还是在读硕士的时候,她曾经在学校里举办过一次极其成功的时装表演。她带着几个女研究生在台上那半个小时的表演就历历在目,直到她进入家门,还在记忆的舞台上逗留。
陈忱中午不在家,保姆已经把饭烧好了,她匆匆吃过饭以后,就到衣柜间去挑选衣服,一眼看到那件紫色的丝绒连衣裙。这是陈忱求婚时的赠品,她穿在身上,气质陡然大增,高贵极了,在那次的模特表演上,这件衣服把她身上从里到外所有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是一个成功的象征她把它套在身上试试,自己还没有胖到要抛弃婚前衣服的模样,于是很高兴地穿上了。
到了某医院的医学研究所,穿着惨白大褂的年轻女子告诉她,贾博士请她等一会儿,他有点事情。孟雪便坐在图书室里等候。一转身,吓了她一身虚汗,身后那大玻璃里面明显的是人的标本室。那圆圆的立柱里面用福尔马林浸泡的有人的胳膊、大腿、手、脚、心脏、肝脏那角落的小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她无所事事就站起身来凑近去看,看得自己心惊肉跳的同时面红耳赤一个已死去的男人硕大的yáng_jù,旁边的一个却是一个死去女人的子宫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她一转身,差点撞入那人怀里。退后一步,她仔细打量这个男人。
他的个头并不高,这辈子永远赶不上高教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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