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那绫首次搭飞机。却是最久的一次。
挥别前来送行的表哥和丁香后,那绫早早通关,不料飞机在机场因为机械维修的问题延飞了六个小时,十几个钟头后又因为接不上东岸的航班,被安排列洛杉矶的机场饭店住一晚。好险她在台湾登机前曾去电通知对方的助理,要不然她在飞机上一定会坐立不安。
从下机、过海关入境到提领行李的这段路上虽然拥挤漫长,但人与物件一切平安、没有突发状况。她站在入境大厅等人来认领,不到十秒,就有一个黑人帅哥领着一个孕妇晃到她面前,冲着她笑。
黑人帅哥俏皮地比了一下搭在孕妇肚前的牌子。从右比到左,尽可能咬文嚼字她用拼音说“那令”那绫点头,但快速伸手往写了她大名的牌子比来,这回是从左比到右,顺便校正他的发音,“那绫”那根指头还刻意往上扬。
等到她发现他们皆以一种看待eq的表情望着她时,她才警觉到平仄音的手势对老外来说没任何意义。她以洋文慢腔慢调地道歉。
大腹便便的孕妇马上安慰她,“别道歉,因为这又不是你的错。纽华克机场反而离齐放住的地方近。我是安妮,他叫约克,是齐放的助理。你一定累了,让我们尽快送你到齐放那里休息。”
黑人帅哥绅士地将那绫的行李接收过手,三人坐上一辆自用车出了机场领域,经过纽泽西州,往纽约市中心开去。那绫一边睁大眼吸收周遭景观,一边拉长耳朵听同伴聊天。
行车间,他们解释,“本来照计画,齐放要亲自来接你,但因为飞机晚一天抵达,公司大老板正巧又在今日安排一个酒会,他算是半个主人,分不下身,使请我们先带你到他的住处休息。”
约莫四十分钟后,车子开进纽约最繁忙的曼哈坦区时,已是华灯初上,原本细管霓虹的小店招牌逐渐被高耸撼立的摩天大楼取代,大型广告看板,盏盏闷气明灯及缤纷绚丽的彩色三角条旗相互竞逐,锦上添花地将一幢幢豪华富丽的摩天建筑物衬托得更加夺目。
由于正值下班用餐时间,车多人更多,衣冠楚楚的男土与时髦的社交名媛逐渐占据街头名店,表示夜生活才刚要开始。
约克的古董金龟车停停走走,硬挤在光鲜大型名牌轿车中,从空中鸟瞰,象极了被装甲坦克夹击的小虫子。约克告诉那绫,齐放住在曼哈坦上西区的一幢大厦吧,他的公寓面对赫逊河,不论晴而都有很好的视野,附近有林肯表演艺术中心、中央公园、美食卫,她有空可以去逛逛,包准会有收获。
那绫率真地问约克和安妮,“齐先生人好不好”安妮和约克快速地在后照镜里交换眼神,仿佛对她提出的问题感到匪夷所思。
约克是男生,个性比较直,坦率地反问那绫,“我以为你们认识。难道你从没见过他吗”
他见那绫摇头,先道了声歉,马上问后座的安妮。“怎么办是不是他们搞错,误会齐放的意思该不该打电话问他一声住处的事”
安妮看了一下手上的行动电话,再审视那绫一眼后摇摇头,然后迳自和那绫聊天。“我们的老板不算差”意思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爱摆阔是惟一令人诟病的美德。”
那绫笑而不答,心里却嘀嘀咕咕,想来也是,要不然也不会省到让我这个陌生人入侵他的窝。
安妮继续表达她的看法,“在工作上,他要求很严,骂人很凶,私底下,则是不太爱讲废话,更讨厌别人跟他嚼舌根。但你只要肯努力,绝对能赢得他的肯定。”
“太好了,我正希望他是如此。”那绫违心陪笑,心里却哇哇大叫,还暗地在胸前书了一道十字架。完了,还没拜过码头。就已经开始排斥他,等正式上工共事,麻烦肯定一箩筐。她开始后悔没选花都逛了。安妮对管理员秀出访客证后,车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五分钟后,三人搭乘旧式电梯上到齐放位于三十一楼的公寓。
进门后,约克先行将那绫的行李提到她未来三个月的安身之所,安妮领她参观这幢楼中楼公寓。这公寓虽大,却是开放式空间,厨房、工作室、客厅和餐厅都连接在一起,毫无隔间措施,想来主人是个习惯自由自在,而且痛恨受到空间束缚的人。
概括地看过楼下,那绫踩着雕花的旋转圆梯跟在安妮身后,踏进二楼的一间卧室,这间卧室本身的架构只有梁柱和栏杆,梁柱的四个顶端垂着长长的帷幔,可任人拉上,需要时形成一块隐密的天地。
那绫喜欢极了,不禁用欣赏的眼光打量这个房间。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一张双人铁床,其雕工朴素雅致,床单床被等寝具皆是白的,尤其她的眼盯上那厚暖的白枕头时,忍不住想往上趴去,睡个一天一夜,但她忍住了,心里笃定地认为这个齐先生没有家眷,不担心隔墙有耳的问题,但当她注意到自己的行李堆放在地上时,反而吓一跳,心生警戒。她问安妮,“我住这一间吗”
“嗯哼。”安妮点头。“隔壁是不是还有一间”
“没错。比这间大得多,但都被齐放的衣服占领了。
“喔原来有两间房。”那绫暗松了一口气。安妮将钥匙交给那绫。“我们只能介绍到这里,细节得等男主人回来后,问他才消楚。盥洗室就在隔壁,厨房的冰箱里有吃的,饿了自己拿。齐放要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不用跟他客气。”
送他们离去后,那绫像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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