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即便是有小贩叫卖吆喝声与人群的嘈杂和在一起,这一声老妪的痛吟还是传到了耳中。
手里还拿着银锭的施奕文,瞧着躺在身边不时呻吟着的老妪,双眼睁大,这是怎么回事?
“大娘,您没事吧。”
有些不知所以的施奕文看着地上躺着的老妇人问道。
“公子,不,不怪您,你方才也,也是一转身不小心才碰到我的。”
老妪吃痛的呻吟着,瞧那模样似乎真的受伤了,虽说是如此,可却仍然为施奕文辩解着。
尽管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碰到这老妇人,但对方主动给自己开脱的举动,让施奕文感叹着古人的忠厚淳朴时,心下颇为感动的他,便弯腰想去搀扶她。
“大娘,咱先起……”
他腰还没弯下去,就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跑了过来,一见这情形立即嚷喊道。
“娘,娘,你这是咋了,这是咋了?……”
那哭嚷着的青年,一冲过来冲着施奕文就猛地一拳打了过来,恼怒道。
“是不是你撞倒的我娘。”
虽然他看起来身材瘦削,可是这一拳打得却也是力道十足,眼见拳头来了,施奕文的手臂一扬,挡拳的同时侧身避了过去。
“你听我解释……”
下一瞬间,几乎是在惨叫声传入耳中的时候,他顿时愣住了。
那尖嘴猴腮的青年一拳落空后,居然一下跌倒在地上,头先着地,人一歪,嘴里吐出了血来。
施奕文的心里由不得吃了一惊,本能握起的拳头也跟着放开了,甚至还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这是怎么回事。”
“三儿,三儿,我的儿啊……”
原本躺在地上正苦苦呻吟着的老妪,瞧见儿子倒到地上,嘴里吐着血,连忙爬到他身边,扶起那看似进去少出气多的青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道。
“我的儿啊,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娘……”
老妪扶着儿子一边哭泣,一边手指着施奕文说道。
“大家伙都给瞧瞧,这外地人碰了老婆子,还打了我儿子,这分明是想把我们娘俩儿都打死啊……”
双眼瞬间睁大,原本还寻思着古人质朴的施奕文盯着那颠倒黑白的老妪怒道。
“你怎么血口喷人哪。”
压根就没想到会有这样反转的施奕文,惊诧的看着这老妪,这会他可真的有些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
恰这时又有一个三十出头膀大腰圆的壮汉冲了出来,他大吼一声,猛地一把抓住施奕文的衣裳,恶狠狠地道。
“是不是你打了俺老李家的兄弟,哪里来的外地小兔崽子,欺负到南京里头来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迷惑,这会让冲出来的壮汉抓住衣裳,再听他这么一喊,施奕文顿时明白了。
自己被碰瓷了!
这边刚明白是怎么回事,那边又有人跟着嚷嚷道。
“街坊邻居都来瞧瞧啊,外地人上门欺负人了啊……”
“不能放过他……”
有一个人带了头,自然也就有人跟着起哄,接着“哗”的一下围来五六个人,他们的年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正值壮年的壮丁。都一下子便把施奕文给围住了,并在那里嚷嚷道。
“不能放过外地人!”
“就是,不能让外地人以为咱南京人是好欺负的!”
“把人家老太太给碰了不说,还把人家儿子给打个半死,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被人抓住衣领的施奕文,瞧着眼前的这一幕,要是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恐怕这几年当游医认识的三教九流也就白认识了。
那老妪不是什么忠厚淳朴的古人,至于儿子甚至也可能不是她儿子,这些人既不是苦主,也不是看客,而是一群专吃这碗饭的流氓混混。
他们在嚷嚷的时候总是会强调“外地人”,无非就是想得到周围当地人的同情,别说是这年月的人乡土观念重,碰到事情是帮亲不帮理,就是搁在几百年后,同样也是如此,只要这么一喊,到最后那些外地人只能吃个哑巴亏。
至于什么“撞倒老太太”,是为了搏取同情,至于打个半死无非就是为了多讹点银子。
心知自己已经落到“碰瓷团伙”里头的施奕文心里暗自叫起苦来。
现世报啊!
想到先前对那骑马的女子说的什么“往地上一躺”,没等自己躺,别人就躺在自己脚下了。
现在怎么办?
“这位大哥,小弟我是郎中,要不然先让我给令弟诊治一下。”
施奕文的话音一落,边上围观的人群中就有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在那扯开嗓子嚎叫起来。
“不能让他瞧,他说是郎中就是郎中,指不定是想害死你兄弟!”
然后他又嚷嚷道。
“大家伙可盯牢了,千万别让这外地人逃了,他一个外地人,想欺负咱们,门都没有!”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又是一阵附和声。
“就是,门都没有!”
“可不是,不能轻饶了这外地人!”
旁边百姓的情绪显然也被挑唆起来了,纷纷喊道。
“拉他去见官!”
“对,去见官,绝不能轻饶了这外地人……”
尽管平时从不惹事,但施奕文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的人,瞧见这会周围的百姓都是一副群情激愤的模样,心知这些人吃定了自己这个外乡人的他,冲着大汉说道。
“嘴长在你们身上,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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