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府门前不远处那家看起来生意很好的点心铺子里的东西是不能买的,即使主子确实挺喜欢吃那里面。
之前都没什么,可七夕节江南时兴吃桂花,那管家买回来了之后,还和傅知玉说起这件事:“那家铺子说,昭王这边买东西,一向都是不需要给钱的,硬塞给他,他也不要。”
管家并不觉得这件事多么难理解,昭王在江南这一带声望极高,傅知玉若是自己去买东西,别说给钱,倒找钱的都有不少。
傅知玉:“……行,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他对此再没说什么了。
七夕的月其实没什么好看的,看了这么些年,也没变什么样子,傅知玉看了不久便觉得很无聊,都这个点了,外面还是很热闹,他想了想,找了一个干净的荷包,倒了进去,然后一边走一边咬着,走到外面凑热闹去了。
他在这时候出去,还是很受欢迎,年轻姑娘们嘻嘻笑着,把桃花枝递给他,但是傅知玉不敢接,礼貌地逃避掉了。
接了就要娶她的。
傅知玉只好避着人群走,自己溜达到了河边,有许多人在那里放河灯,他也要了一盏,拿着笔想了想,却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愿望还没有实现。
他环顾了一周,只觉得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最终,他的那盏河灯上什么也没写,就这样被他放在水里,随着水流飘走了。
他一个人绕着又走了几圈,天色越来越晚,大家几乎都回去了,最后他又回到自己放河灯的地方,看到一盏河灯慢慢悠悠地从边上飘过,上面也空荡荡的,没有写什么愿望。
如今这河沿上只有两个人了,傅知玉循着花灯的来处看过去,看到谢恪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太过缓慢,以至于傅知玉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有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
傅知玉在这几年几乎没什么变化,但谢恪变化十分大,他头发已经半白,脸也看着苍老许多,他明明比傅知玉也大不了几岁,两个人看着却像是两辈人。
“你,怎么了?”
傅知玉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没事,”谢恪道,“这具身体是会老的,我也到了这个年纪了。”
傅知玉轻轻地“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两人一起沉默下来,倒是谢恪走了上来。
“一起走走吗?”他说道,“我其实还未看过江南这一段运河。”
傅知玉想了想,没拒绝,点了点头。
谢恪手上提着一盏灯笼,两个人沿着河边慢悠悠地走着,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谢恪一直沉默,倒是傅知玉先开了口。
“我在想,若是没有你,这河也不会这样好修。”
谢恪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帮了一些小忙,主要是傅燕然,还有你。”
若没有傅知玉,谢恪自然不会去管什么河不河的,但是他其实没有理解傅知玉的意思。
傅知玉回想起来,那时候若不是谢恪动手收拾了邓家和钱家,即使他也有方法对付他们,但是必然耗时极长,其中勾心斗角,自不必说。
他那时候生气,肯花心思去做这个,但若是大部分时间都扑在这个上面,他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去看江南的卷宗,教训完这两家之后,他大约又会觉得勾心斗角实在没意思,又后退回那样的生活里。
至于其他的,他不会有这么多时间注意到的。
傅知玉觉得自己情绪的转化有偶然也有必然,那时确实有谢恪出现,这是一种好的偶然,不可否认。
这一段河道不长,走到拐角处,就有一面墙挡住了去路,需要倒回去,绕一个大弯子,才能接上前面的路。
“今日就这样吧,”傅知玉道,“往后如果你还想看的话,就自己去看看。”
谢恪低着头,应了一声。
傅知玉便一个人往回走,谢恪跟在后面,手上的灯笼摇摇晃晃,替他照亮了这一段路。
傅知玉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家,他站在门前,看着谢恪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回去吧。”他道。
谢恪没走,他把灯笼放在一边,上前几步,轻轻地抱了他一下。
傅知玉愣住了,一时间也伸手没有推开他。
“知玉,”他听到谢恪在自己耳边对他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我爱你。”
傅知玉没有回答。
谢恪也没有抱很久,他松开了手,又盯着傅知玉,眼神里面都是说不清楚的意味,傅知玉以为他要再说什么,但他只是接着重复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傅知玉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我知道了。”
这大概不能算是一个回应。
“谢谢你。”
傅知玉又补充了一句,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了。
谢恪放开了手,他似乎因为这句话想清楚了什么,对着他笑了笑,然后看着傅知玉走进府内,在府门前站了许久,才离开了。
傅知玉自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也再也没有收到来自主神的消息,他有的时候想起那些事情,会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
傅知玉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短一些,他有的时候看着镜子,也分不清自己多少岁,更说不出身体有什么衰老的迹象,他以为自己会像妖怪一样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但实际上又不是的。
直到他看见所有珍视的人离开,留在这个世界的愿望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但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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