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天是真气了,气我们不珍惜练画的机会,更气我们说谎,那几下也是真的狠,手疼了好些天。”
他说着就把手掌举起来,谁知苏塘突然伸出一只手覆上,慢慢地摩挲着掌心早就消退的印记,那蜻蜓点水般的触感惹得他掌心酥麻又痒。
程之涯这下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只听苏塘很小声嘟哝:“幸亏今天杨老先生没动手。”
其实,父亲程勉去世后师父就没舍得打他了。
他没说出口,存了一份略卑鄙的心思。苏塘近似于心疼的抚摸和喃喃自语的腔调让他很受用。秋风掠地而过,饭后发热的身体顿时凉快了不少,而当下也暧昧得让人很舒服,脑袋一热就不自禁跟他十指交扣。
苏塘抬头对上他的脉脉注视,似醉非醉的一双桃花眼眨了眨,微微翘起的唇瓣看起来很柔软,就等着人吻上、咬住、舔舐。
他嘴角上翘的弧度又深了。
程之涯深呼吸,寻思着现在是不是该亲吻了。
他鼓足勇气稍一低头,苏塘却若无其事地躲开:“走吧。”
只差一点点就够得着,唇齿交缠,抑或别的更深的亲密。
那份得不到的焦灼感又开始在程之涯胸膛燃烧。
一路上他都被莫名催生的情绪搅动着心,不吭一句。
许是察觉气氛微妙,苏塘主动说起今天的采访。
程之涯看他说得起劲,顺势问他用什么法子撬开老爷子的金口。
杨老爷子一开始确实很排斥,可聊到年轻时在法国留学的那段日子情绪就上来,还现场哼起一首很怀念的法文歌,可惜那天不知怎的突然有点儿忘词了。程之涯之前谈到这个细节,苏塘记在心上回头专门学了,当时就派上用场,跟老爷子一起哼唱起来还给他打节拍。
“这下老人家高兴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到后来我完全没照提纲走,他喜欢聊哪个时期的人故事我都听着,适当给点引导。这次收获了挺多有意思的细节,下次肯定能会聊得更深入。”
苏塘聊的时候脸上洋溢着雀跃的笑意,他小时候阅书无数想当家,对陌生人的生活故事有无穷无尽的兴趣,后来发现生活的故事有时候比虚构想象更要吸引人,于是改志向当记者。
在一旁的程之涯不由得想起苏塘采访他那会儿,还真是年轻,脸上还有点婴儿肥,说话也还没现在这样从容,却透出一种忐忑的认真。
回想起来,程之涯只觉得这样的苏塘可爱,可爱到心尖儿都甜甜的,不自主就笑出了声。
苏塘问他笑什么。程之涯又马上端起来,说没什么。
“骗人。”苏塘嗔道,这种撒娇的小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招人。
“没骗你。”
程之涯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暗想。
嗯,现在也可爱。
第19章 秘密
车一路过小区附近的球场,苏塘提出要下车。
程之涯看他朝那群在绿茵场上踢球的年轻人挥手,用手做成喇叭状吼了几声,一位短寸头的小男生飞快地跑过来,声音敞亮地喊表哥。
苏塘先给程之涯介绍说这是他表弟小寻,在附近学校念高三。
互相介绍完,他将一个信封拍在小寻手上,嘱咐道:“呐,这个月的生活费,舅舅上班没空,托我带给你的,多出的几百是我额外奖励的,记得用在正道上。”
“哎呀,我这钱不是买书就是吃饭,能用在什么歪道上呢,”小寻连连应下,抹了一额头的汗说,“表哥,下场秀一把怎样?有个哥们被女朋友叫走了,另一个说要去补习班,队伍不齐人玩着没意思。我跟他们说你可会踢球,给他们秀一下怎样?”
苏塘问:“那你怎么不去复习?”
小寻哈哈笑着:“表哥,他那是不好才要补,我不补习照样考得好。当年您在家躺了一年,复读照样能考华大,我跟您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肯定也能行啊。”
苏塘纠正:“小朋友,基因决定论是不科学的。”
程之涯一下子抓到重点:“你为什么在家躺一年?”
苏塘笑容不变,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没什么啊,就是病了趁机在家偷懒。”
说罢他马上转移话题,朝不远处的足球场扬扬下巴:“程大画家,来一场怎样?”
……
程之涯不太懂足球怎么踢,而且西装裤掣肘了他行动,对上苏塘就只有处于下风的份儿了。
比赛期间苏塘还故意带球来逗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明摆着要看他无计可施。程之涯倒不介意他多来几次恶作剧,好让他多欣赏一番,汗水和开怀的笑让眼前这人更亮堂了。
他没舍得移开视线。
可惜,下场没十几分钟他的裤子就扯了线,只能退到场外替男生们看好背包。
中场休息时,苏塘打发小寻去给大伙儿买吃的喝的,他请客。一众男生放开肚皮敞开嘴巴报了一堆,小寻这就不干了:“你们是猪八戒转世吗?这么多得用卡车装了吧。”
苏塘给小寻腰部来一记肘击,然后意味深长地望程之涯一眼:“猪啊你,放着这么一个现成的劳动力不用,让那大哥哥帮你啊。”
说罢把钱包直接扔他怀里,强调:“里面有现金,我请客,可别让那哥哥请。”
小寻答应下来,但还是有些迟疑,从方才见面他就直觉程之涯一脸来者不善,估计是不肯的,没想他没问程之涯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并肩走去附近的超市,路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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