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杭心里暗自一惊,看着眼前的情况盘算着,自己躲开这个人跑出这个房间再被下面那群人追上的可能性是多少。
只是就在付杭认为这次自己能逃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的时候,楼下蓦地传来了警笛声,付杭暗自松了一口气,算是知道自己得救了。
那人也是听见了警笛声,小跑着下了楼,不知道往哪里窜了。
付杭从床板下爬出来,倚着房间的窗户,看着那群人人鸟兽散的到处跑,付杭自己在心里嗤笑一声之后,就仿若突然力尽干竭一般,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他真的是累着了,浑身都感觉在疼,没劲再起来。
付杭坐在墙边,看着手里手机界面兀地亮了起来,是来电显示,何渠晟打来的的,已经是第八通了。
付杭直接划开页面,点了接听,自己的话还没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急切的问道,“人在哪?还好吗?你别动,我过去找你。”
付杭知道那人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却还是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卷起自己的裤腿看了看膝盖上的伤,突然笑了,像是有些感慨,对着那旁道,“何渠晟,我大概是爱你爱得惨了,以前的时候才会甘心为你死。”
窗户外的夕阳余晖洒了进来,付杭透过窗户发现月亮的影子已经依稀升上了半空,自言自语自嘲着接着道,“不过也是,我好像除了为你死不怕之外,其余的都怕。”
何渠晟在那边听着没说话,罢了不置可否的骂了声“疯子.”
后半句话,何渠晟是拿着手机走到付杭跟前说的,“除非我死得比你早,要不然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付杭看着那个人挂了电话,将手机收回到口袋里,欠身蹲在他旁边,盯着他的膝盖骨,眼睛里是溢满了的心疼,嘴上却是扯出了一抹不尴不尬的笑意,“我找你找得天都快黑了。”
付杭看着眼前的人没说话,看着那人额前的碎发、英挺的眉眼以及那片看上去有些s-hi润的薄唇,付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刚才窗子里吹进来的风沙迷了眼,眼眶有些酸涩得想哭。
但他止住了,没说话,就看着他,那人的眼睛里有星辰在闪耀在雀跃,也有着大海里的波涛在荡漾在翻滚,他看着那人对他笑,只感觉那人的气息慢慢靠近将他抱在怀里,感觉到他在自己眼角落下来的轻微一吻。
然后他就听见了那人将头埋在自己的颈窝里,闷着声音问他话。
他问他:“我们不掰了好不好?给我个机会,我真的想和你好好的。”
付杭没说话,将头搁在那人的肩上,他听得出来身前这人的语气。何渠晟的语气里没有过分到多余的感情,只有一份真挚得不加掩饰的渴望。
付杭知道,这个人是认真的,或者说当时在医院里这人问他还要不要自己的时候就是认真的,但付杭怕了,今天的遭遇他怕了,何渠晟总是让自己提心吊胆他也怕了,那些不清不楚的事件真相他更怕了。
可在不久前他拼命奔跑的那段时间里,在那刚才警笛传来之前麻木恍惚的刹那间,他的脑子里能想起的不是在看守所里的父亲,也不是被许妈照顾的笨笨,更不是那些稀里糊涂让人摸不清头脑的事件真相。
在那一刻里,他的脑子里只有身旁这个男人,他希望自己能一直呆在他的身旁,他希望他永远未曾看到过他订婚的消息,他希望自己能够告诉他刚才在路上的话都是他的口不择言,他希望自己能向身旁这个人说明白,在那些浑浑噩噩的年少岁月里,自己到底是有多爱他。
付杭明白,只要身旁这个人陪着自己,他不在乎苦难与创伤,也不在乎那些狗屁的事件真相。
他爱他,在血流不止的出租屋内它曾不止一次的笃信这一点,他大概就如同他自己说得那样,他就是爱他爱得惨了才能够在曾经面对死亡时义无反顾。
付杭垂下眉眼,没有回答,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在他这里永远是个特例。
但他现在的顾虑也确确实实是他们今后要面对的问题,他怕今天马路牙子上的事情再来一次,回想起来还是应该分开的彼此,他不想让自己后悔,也不希望何渠晟后悔。
何渠晟见付杭没有回答也不再出声多问,松开他后转身,换了个姿势将背部朝着他,“上来吧,我背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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