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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站在摄影棚的灯光下时,你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紧张。
姜导演让你们重新演绎「夏」与「秋」的第一场对手戏,也就是「夏」揭穿「秋」女装的部分。只是这次,你的压力剧升,要将「秋」以害怕为主兴奋为辅的情绪全部颠倒,变成兴奋为主害怕为辅。这时的你才对自己先前鲁莽的决定有些后悔,对接下来自己是否能胜任这一角色感到踌躇不安。
你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些无法反悔的事情,专心用拍摄前的这几分钟来酝酿角色。
在先前的表演中,你一直把「秋」当作一个正常人来演绎。女装是一种宣泄真我的渠道,他本身并不病态,他只是缺爱且缺乏认同感罢了。他对「夏」懵懂的情感源自于他对其的憧憬,展露了他的天真烂漫。
但如果要配合元渊的表演,你就不能再这么演了。若要将「秋」对「夏」的感情从懵懂的憧憬转化为痴迷,那么你所饰演的「秋」就必须拥有一个病态的点,正是因为「夏」触及了这个点,「秋」才会对他难以自拔。
只是无论你怎么想,都找不到「秋」性格中的缺陷。诚然,他懦弱又喜欢逃避现实,但你认为他本质上是善良的。他的病态浮于表面,真正的他纯良无害。
所以……这究竟该怎么演?
你心神恍惚,魂不守舍,可时间不等人,没等你完全想好该怎么改变自己的演法,姜导演便对你与站在另一头的元渊比了比开拍的手势。
你神色一正,只好将纷争的念头尽数逐出脑海,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尽量跟着元渊的节奏演。
随着不远处传来的“a”,元渊推开了房间的门,你头一抬,与他没有丝毫感qíng_sè彩的目光撞上了。
“那天我们在翻看网络偶像的照片,你是不是特得意?”元渊低笑道,不紧不慢地向你地方向走去。
你心跳一滞,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一步,可正当你欲要向后退去时,你的身子忽然顿住了。
如果「秋」痴迷于「夏」,他怎么会下意识回避对方呢?
在你犹豫的几秒里,元渊早已走到你的身前。你目光一凝,瞳孔猛地一缩,元渊面无表情地脸上则咧出一个不轻不重的笑。
望着元渊那双充斥着恶意与鄙夷的眸子,你忽然一慌,意识到自己一时神游,不仅没能重新定位角色,甚至连最基础的代入角色都没能做到。
糟了,你脸色煞白,嘴唇哆嗦。
你以为姜导演会立即喊停,却没想到在你脸色大变的刹那,元渊状似无意地将身子向你的方向一倾,就着墙将你大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下。
你怔怔地与元渊视线交错,那张近在咫尺、背着光的脸此时并不属于「夏」,而是元渊,因为你在他的脸上找不到属于「夏」的嘲讽。
你所看见的是一抹沉静的笑,他眼里的鼓舞之意却让你倏然清醒,混沌的大脑渐渐恢复秩序。
——那是一种信任,是对你能力的认可。
他相信你能够成功演绎出一个不一样的「秋」,所以才会恳请你配合他的表演。
表演并未因为你们之间微妙的互动而中断,元渊的手指轻轻擦过你的面颊,他低着头似乎在欣赏你脸上的无措,但只有背着摄影机的你与元渊才明白此时的你们是以演员的身份进行交锋,而并不是角色本身。
你仰头与元渊对视,看着他轻轻向你比了一个口型。
你一开始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再次嚅动双唇,你才意识到他比的口型是“臣服”。
不等你深想,元渊便继续将把念到一半的台词接了下去。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想要继续与对方眼神交流,可此时的摄影机已随着这句台词向你们侧面移动。你心知接下来你与元渊所有的面部表情都将暴露在镜头之下,于是只好收起自己砰砰乱跳的心,争分夺秒地揣摩“臣服”二字的深意。
臣服……你将这个词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念着,而此时元渊已慢条斯理地旋开口红。
原本,你在这个地方会匆匆别过头去,可或许是因为你正在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你并未轻举妄动,而是浑身僵硬地杵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只拇指摁在了你的下唇上,你眼帘一掀,对上了元渊戏谑的目光。
“不躲吗?”他笑了笑,手指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毫不客气地揉蹭着那被不小心弄破了的唇。
你双唇微启,于是那一点腥甜自你的唇缝钻进了你的口腔,让你身体一麻,头脑运转的速度却愈发快了。
你没有回答元渊,但你却明白「秋」是万万不会躲开的,毕竟他是渴望「夏」的,他接受对方的一切,也包括了他的恶意与诋毁。
你思及此处,顿时一惊,原本脱节的思绪瞬间被一种玄妙的电波链接了起来。
是的,臣服,这就是「秋」人格上的缺陷!他对「夏」的憧憬不仅是因为「夏」拥有他所没有的阳刚,更是因为他希望被这样的「夏」主导。或许最初的「秋」并未想得如此深入,可当「夏」在他面前暴露出他强势顽劣的一面后,隐在「秋」皮囊下的被虐因子就开始变得活络。
「夏」的言行举止激发了「秋」的被虐欲,而「秋」身上的胆怯与不作为则进一步让「夏」的顽劣发酵。
他们的关系自始自终都是扭曲的,你的任务就是演出被引入歧途的「秋」。
在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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