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样啊。”
听罢这些线索,云濯恍然大悟。
——曾与司徒凛一度相识,还最终y-in阳两隔,死因不明的,可不就剩他师兄离彻一个?
所以,这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个断袖。而且,还是个郎有情君无意,苦寻不得,又莫名其妙错了过的断袖?
自诩豁达开朗也非一两年,这下心里失落归失落,云濯倒也不至于跟什么深闺怨妇似的积郁难平。兀自一番思量,便在自己给自己的情窦初开下了个无疾而终的论断之余,又开始为旁边这位更惨的难兄难弟惋惜。于是心下乍然思量出三分自以为是的清明,倒先忙不迭安慰起了别人。
他搁下杯子拍拍那人的肩,安慰道:“没想到,你对离兄竟是这种感情。不过你也别太想不开,我们最近调查的这些,不就正在将当年那归离潭的事一点一点抽丝剥茧么?离兄不会死的不明不白的!”
啪嗒——
司徒凛原先略带期许的神色陡作讶异,望着眼前故作坦荡之人,手中扇子落在了地上。
半冷不暖的阳光之下,云濯隐约瞧见那人眉角额间的青筋跳了跳,似乎还有种要将自己掐死一了百了的冲动。
司徒凛望向他,一字一顿道:“谁跟你说,我喜欢的是我师兄的?”
“嗯?不是么?我想错了?”
那人的目光盯得云濯背后发凉,他忙不迭往后退了退,缩着脖子理直气壮道:“不对吧?和你关系极好还死于非命,死因不明不白的,不就只有离兄么?”
“你,你你你!我……”
眼前人一本正经,嘴里说出的话却能将人生生气死,平素能言善语又八面玲珑的司徒凛,竟也觉得自己此刻是对牛弹了半天琴,提着的一口气狠狠一滞,差点没喘上来。
他伸着指头前前后后划拉大半天,终究没憋出个完整的句子。
“哎,想开点嘛!”
谁知,见他言语哽住,面前这位“罪魁祸首”却仍是毫不自知,将本按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又慢条斯理道:“世人常说‘逝者不可追’,离兄虽死得蹊跷又憋屈,但到底人死不能复生,凛兄你还是别过度沉溺于过去。你看,咱们到时一起调查归离潭的事,总能给离兄一个交代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
若再继续听下去,自己只怕要被气吐血,司徒凛登时也不想计较冷落别人的好意与否,伸手一抬,止住云濯的絮叨。
咕咕咕——
岂知,正当二人僵持时,头顶忽传来一阵鸟鸣,亭旁的栏杆之上,竟落下只鸽子。
那鸽子黑眼红喙,一身灰黑灰黑的毛,小脑袋贼兮兮地望向他们,双翅轻收,莫名乖巧得紧。
云濯甚为讶异:“嗯?鸽子?我家没养这玩意儿啊。”
司徒凛倒见怪不怪,一把捉住那乖顺的小东西,打量两下,心下了然:“不是你家的,这是小七的信鸽。”
语罢,拎起鸽子的脚爪给他看:“喏。”
云濯抬眼去望,原来那小灰鸽脚上还用布条系着传信的小竹筒——那布料颜色寡淡,花纹低调,角落处还绣了个“七”字。
小七所寄的?是九淼有了什么事?
看着这只装束莫名的信鸽,又想起昔日闲幽斋外司徒凛种种神秘兮兮的行为,云濯心里疑惑顿起。
谁知迟疑之间,面前的司徒凛却已抽出了竹筒里的纸条,双目堪堪一扫,神色微凝,指尖捏了个诀,将之化作灰烬。
他忙上前关切道:“是蜀中那边有什么事?”
“不是蜀中,是南诏。”
司徒凛摇了摇头,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沉声道:“数日之前,诸江湖门派里应外合,已将炎毒殿剿灭。”
……什么?
炎,毒,殿?
三字宛如惊雷在云濯脑海里炸开,亭中方才调笑气氛渐行散去,他愣了一愣,前世最不愿回想起的记忆,倏忽间翻上心来。
狠厉的毒蛊,莫测的鬼面人,还有含混不清的邪咒,爪牙锋利的蛊虫……
石床之上,一把闪着寒光的弯刀划开了自己的脊背,妖骨被从中生生抽去,而目光所及,唯有殷红的血,淅淅沥沥落在地上,渐渐晕成刺眼的一片。
四肢百骸,仿佛仍能记得那时的痛感,锥心蚀骨到一时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炎毒殿……
那让他前生恨之入骨,又于深夜梦回时久久难忘之地,那盘踞于南疆,当年令许多英雄豪杰都束手无策之地,如今,竟就这么被歼灭了?
“那地方,怎么灭的……”
云濯咬着牙,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同心神一般颤抖。
“此邪教得罪了朝廷,官府震怒,派出地方军队,又联合了江湖几大仙门世家,一举将之讨伐。”
司徒凛起了身,抬手任那只鸽子扑棱着翅膀上天,伸开的五指久久未合。
“等了三年。这一天,也该来了……”
他忽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继而一撩衣摆走下亭中石阶,道:“我去找云二公子。”
“三年?什么三年?”
此语入耳,云濯有些着了急,又想起昔日闲幽斋前司徒凛神神秘秘的“收网”言辞,顿时只觉此人一前一后这两句话怕是同自己当年闯的那档子祸脱不开干系,忙疑道:“你又找我二哥作甚?难不成他也和南诏有关?”
“算不上有关。”
司徒凛并未回头:“但有些事,他应该知道的。”
“那,那我和你同去?”
不知对方所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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