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筝:“……?”
“她二人年少不知事,你已过及冠之年却还如此儿戏,当真让本座失望至极,抄书期间内好好自省。”
这一本书砸过来,说不懵逼是不可能的,宁筝默了一瞬,应道:“是。”
随后转身去找地方抄剑谱去了。
借着月光看清书皮上面写着四个字——《碎星剑法》,宁筝眨眨眼,不由得笑了起来,宫主出手倒是大方。
若是抄五百遍《碎星剑法》倒是不亏,只是宫主将《碎星剑法》交给他,是否别有深意?
他三年前拒绝对方收徒之意,一部分原因是对方提出的时间地点实在太过诡异,而且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拜一位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子为师,实在是挑战了些。
而后想起,秋水宫都是女子,对方怎可能收自己为徒,八成是玩笑话罢了。
但自己却那么认真的答了,还真是……
不过在得知紫珩的身份前,他也曾想过女子又如何,年纪相仿又如何,当时真应该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
古人云: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他何须在意这些俗事?
但机会错过便是错过了。
宁筝从未在九霄宫留过宿,玉蟾山与九霄宫相距不远,他回去也不过是片刻功夫,但这几日却想留在这里。
因为现在的玉蟾山对他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他唯一的任务便是替宫主控制好那里。
宁筝问向身边的弟子:“我的房间在何处?”
弟子答道:“宫主吩咐了,宁公子没有抄完之前是没有房间的。”
“唔,那我在何处抄书?”
“宁公子移栽的银桂旁有一座凉亭,笔墨纸砚也已经备好。”
宁筝点点头,一人提着灯而去,大家累了一天早已休息去了,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提灯而行。
他将宫灯放在一旁,坐下开始奋笔疾书。
夜,寂静幽深,宁筝抄了许久,忽觉双眼有些干涩,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抄书,只会更添负担,但他却不愿停。
过了几个时辰后,双眼实在支撑不住,便沉沉地合上睡去了,手中的笔也已放开,掉落在地上。
而后过了一会,一人经过这里将毛笔重新捡起,放回了他的手边。
他站在宁筝身旁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也不敢做什么,在这里每天像行尸走r_ou_一般活着,实在毫无意义,想自我了结,却又放心不下。
身旁目光炽热,若宁筝此时醒着大概又会不知原因的反胃了。
梦中宁筝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日紫珩走后,宁筝在山洞待了七天,这七天外面虎啸狼鸣,夜间他无法生火,每每听到外面的声音都是一阵后怕,生怕自己被猛兽吞食,连骸骨都留不得。
在山洞中硬是意志清醒地撑了七日,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他本身就受了严重的伤,且还没有医治,如今一拖再拖只是伤上加伤,若是再拖下去这具身体怕是真的要废了。
宁筝再次醒来时是在玉蟾山中,看着熟悉的房间,他的心中并没有放松,也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
短短几日便去鬼门关走了几遭,任谁也平静不了。
望着自己房间的屋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
这时,有人打开了门。
“师弟,你终于醒了。”南宫筠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和不敢确信,与往日的严肃冷淡大相径庭。
宁筝艰难坐起身:“师兄,我昏睡了多久?”
南宫筠快速走过去扶起宁筝,拧着眉头:“已经一个月了,你伤的很重。”
宁筝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最后的记忆是在昏在了那个山洞中,耳边是猛兽的嚎叫,他本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我在一处洞x,ue中发现了你,将你带了回来。”
“这个洞x,ue很难找吗?”
南宫筠默了一阵:“不难。”
“那为何师父和师兄一直都没有找到我?”
南宫筠垂头不语。
宁筝却隐约猜到了,双眼无比认真地直视南宫筠:“师父放弃我了,是吗?”
他在山洞中至少待了半个月,却无人来寻他,寄罗山再大,也不可能花费这么多时日。
南宫筠一顿,低垂着眼睑,似是不知该说什么,轻叹了一声:“回来就好。”
他的师兄面若冠玉霞姿月韵,风姿是各大门派弟子中佼佼者,但他此刻却无心欣赏。
宁筝心中不免冷笑,他在姜鸿心中不过是一个探路工具,不管怎样做都不如自己的这位师兄,死了也无所谓。
“师兄,让我静静,你先出去吧。”
这笔账,他定会讨回来。
山中遇到的那位女子,他不知对方的名字,也不知对方身份,为了不让自己忘却,宁筝画了一幅画像,为了不引起怀疑,没有将画像挂起来,而是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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