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脚步声惊醒了他,也许是烛光太刺眼,晃醒了他,总之,这个男人动动眼珠,醒了。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康乐国公府的二公子——花胥。
花胥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人。
“大哥?”他下意识地说着。
花凌也没再藏着掖着,将挡在脸上的银色面罩拿下,露出了一张美得不像话的脸。
“你早就知道的,是吗?”花凌在他的床边上坐了下来。
“是,我早就知道的。”花胥也没来得及多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明明记得行刑的前一天晚上自己喝了一口水后便突然不醒人事的,“我五岁那年,有一次爹和娘吵架,被我偷听到了。”
小孩子的记忆总是很短暂的,但这件事却一直烙在了花胥的心上。他与花凌只差两岁,纵使杨氏那时候不想让这兄弟二人有太多的牵连,但小孩子总是喜欢与小孩子在一起玩儿。康乐国公府又没有适龄的下人陪他玩儿,就算有下人们也不敢让自己的孩子陪主子玩儿。
花胥便缠着花凌玩儿,杨氏刚开始也阻止,但花胥哭得厉害,她就心疼了,后来又一想,左右都是孩子,在一起玩儿也没什么的。等花胥再大些,不再需要玩伴了,将他们分开也就是了。
一直到花胥五岁的时候,花谦承给他找了个教书先生。这个教书先生学识渊博,人品也好,总是给他讲什么仁义礼智信之类的东西。
紧跟着,花胥就听到了花谦承与康乐国公吵架一事。他听得听听楚楚,他平日里最敬爱的母亲,是怎样用那种沾沾自喜的语气说着要将花凌养成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的。又是怎样用那种威胁的语气对他最喜爱的父亲说,他发妻身故一事,可是他们俩个人做的,谁也别想把谁甩掉。
那一刻,花胥只觉得天崩地裂,只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的儿子,是他的母亲让他失去了母亲。
从那以后,花胥用自己稚嫩的肩膀,尽可能的在府中保护着花凌。
等他再大些后,杨氏便毫无顾忌地对他说着,以后把国公府世子的位置争过来。
这一切,花胥听得有些厌恶,他几次想质问母亲。你们让我学礼义廉耻,孝悌忠信,可你们又做了多少腌臜事!
花胥说完后,密室里一阵沉默,过了良久,花凌才缓缓道:“我知道你书读得好,脑袋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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