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卢方、徐庆、蒋平、赵奕等人皆尽赶至,庞统亦率三千j-i,ng锐骑兵护送赵祯和玉玺回宫。皇宫中残余的亲卫和禁军群龙无首,很快便被控制住了。
天光熹微,一场宫变在吞噬了无数x_i,ng命后,与夜色一同消弭于无形。
皇上早已是弥留之际,没料想临终前还能再见赵祯一面,握着爱子的小手,在皇后怀中含笑长逝。他只来得及下了两道旨意,一是恩赏有功将士,二是仍将宸王葬入皇陵。
除夕之夜,赵祯仍同皇后一起陪皇上守夜,只是父子夫妻y-in阳两隔。
新春元日之时,赵祯即位,改年号为天圣。刘皇后被尊为皇太后,奉先皇遗诏代行处理军国事务。
☆、无意留春君且去
此时大军已到,汴京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逼宫的禁军早已不战而降。
朝野上下该降罪的降罪,该封赏的却不领赏。陷空岛五鼠拒绝了封官,也拒绝拿那点国库里抠出来的赏银,最后只受了赵祯亲笔写的一副楹联:恭敬绵长琰,天地锦江山。
二师兄乔鹰也只想与妻子于鸢一起云游江湖,一个仗剑行侠,一个悬壶济世。待于枭伤势好转之后,夫妻二人便别过众人启程了。
却是盼儿不愿远离她的小于师兄,请旨留了下来。自此之后,汴京茶楼酒肆多了一桩趣闻:开封府新招的捕快,是个红衣小姑娘。
大师兄赵奕被解除幽禁放归王府,与狄婧夫妻团聚,不久之后加封郡王,仍在兵部行走。
赵祯自小在一众堂兄弟中最喜欢赵离,企盼找他回朝之后委以重用。但赵离和殷鸿仍然音讯全无,众人虽然担心,一时也无迹可寻,于是赵祯动了个私心,将缉拿他二人的任务移交给了新任捕快江盼。
喜事还有一桩,那天闵秀秀被血气一激忽然干呕起来,于鸢忙给她诊脉,果然是有孕了。卢方夫妇婚后多年无子,本以为此生无子孙缘了,终于得了孩子自然是喜不自胜。卢方却跟妻子故作抱怨道:“想不到咱们的孩子到要给锦堂他们家的芸生做弟弟了。”被闵秀秀笑骂“得寸进尺”。
这些事却是展昭在开封府自己房间的床榻上一一知道的。
他当日在公孙策给他上药之时痛醒过来,发现白玉堂就在近旁握着他的手,心下大慰。白玉堂见他醒来仍咬着牙抑制着战栗,伸手抹去他唇边溢出的血丝急道:“猫儿,你疼就叫出来,五爷又不会笑话你。”正说着,却撑不住一阵咳嗽,这才被卢方等人拉走包扎伤口去了。
展昭又昏昏沉沉了好些天。幸而年轻体健,皮外伤都不妨事,内力修养些时日也就复原了,只是功力耗竭之后穿透琵琶骨那一剑使他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他勉力避开了要害,只怕等不得白玉堂赶来相救就成了烈士了。
每次醒来时白玉堂不是在他床边守着,就是在他房里忙进忙出,显然早把这猫窝混得自己家一样熟了。展昭发现自己房里暖烘烘烧着两个火盆,却是上好的银霜炭,问白玉堂时听他笑道:“你们开封府太穷酸,分派的炭火那样大的烟气,呛得五爷喘不上气来。”
展昭本要笑白玉堂忒娇贵,忽想起他之前提起过幼时曾有咳喘之症,如今虽不犯了,估计闻见太呛的炭火气也受不住,遂暗自记下以后冬日里白玉堂若在便要贴银子买些银霜炭来烧。
不过他之后并没能践行,只因白玉堂无论在不在开封府都不忘派人包了展昭房里的冰炭供应,连包拯公孙策那里也因展昭常常出没而沾了光,这就是后话了。
白玉堂所中那一箭只伤了皮r_ou_,上了几日的药也就渐渐愈合了,只是干干净净的肩头留下一个疤痕,让展昭每每看见都觉得扎眼。白玉堂倒是不以为意,说是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有点伤疤才显得英武。他常在江湖上行走此前却从未留过疤,知道的是他武功高强又x_i,ng子冷冽出手干脆,不知道的还当他年纪轻对敌经验少呢。
话虽如此说,他却是典型的双重标准,眼见着展昭慢慢好转之后身上又添了创痕,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疼难过。
这些日子开封府里人多伤患也多,他自然是省下一间客房住进了展昭的房里照料他,一处上药养伤倒也便利。
天气乍暖还寒的时节,忽而飘飘扬扬又降了半日的飞雪,定然是开春前最后一场了。展昭已能下床行走,披衣踱到窗边案前,见庭院中红梅业已绽放到最盛的光景,虬枝疏斜劲瘦,百朵千花却层层叠叠压枝而开,映着皎白飞雪愈显红艳非常。
他忽然想起此前下雪时自己胡乱涂抹的那幅红梅含苞图,起了兴致翻出来一看,见画上题的那句“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心中不知为什么猛然一动,不禁怔怔地看着窗外梅花飞雪出了半晌的神。
直到白玉堂大步流星地迈进门来,脱下白羽纱面白狐狸里的大氅熟门熟路挂在衣服架子上,见展昭面上一片飞红,呵手搓热了走过去摸摸他的面颊,借着窗前余晖细看他脸色,口中诧异道:“怎么这样烫手,敢是又发起烧来了?”
“是你刚回来手太凉,快去炭盆那烤烤。”展昭拍掉他的手辩解道,忙掩了那幅画,却还是被他瞧见了。
白玉堂抢身过去一端详,笑道:“想不到猫儿你丹青也有一手,只是含苞映雪显得冷寂了些。”说着他提笔研开朱砂,就着展昭所绘的虬枝随x_i,ng点画,朵朵盛放的红梅便绽开在枝头,确比含苞的情态更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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