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把小破刀,”她不屑地笑道,“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她似乎对她的脖子非常自信,余亦勤蓦然抽刀改抡,朝砸过来的头颅挥了一刀。
事实上无论男女,脸部遭袭的时候都会下意识防护,怪物也不例外,她惊了一下,余亦勤脚下的桎梏轰然解体,并缠着他的左脚将他扔进了外面的大雨里。
“啧啧啧,你可真是个好大哥,我好歹顶着你妹的脸呢,您老下手能不能有一点心理障碍?”
余亦勤在地上打了个滚,沾了一身的水,左手撑地稳住了。
他对着自家的门口,看见那个怪女人将古春晓的头放回了原位,脖子那一截却是空的,拉出来的长线被她凹成了一把油纸伞,她撑着伞柄走t台似的出来了,边走还边在讽刺他。
余亦勤没理这句,站起来脸上的水都没擦,戒备地说:“小代,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转了转搭在肩膀上的伞,笑盈盈地说:“也没想干什么,就是看你为了找妹妹,跑来跑去的那么拼,想来请你……睡个好觉!”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又低又快,话音未落她就猛地举起了伞柄,线扭的伞盖瞬间变形,迅雷不及掩耳地往上长成了一把大刀的造型。
然后她抡着这柄目测能有四十米长的大刀,远远地朝余亦勤砍了下来。
余亦勤避开了这一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刀是用她身体做的原因,她的刀势出人意料的快,而且长短切换自如,他在院子里绕了两圈,终于被刀尖挑到了衣服。
这怪物的脖子好用得很,才砍完他的人,瞬间又变成了之前那种流胶,顺着他的t恤往前疯涌。
余亦勤的皮肤上瞬间就传来了划伤似的疼痛,他皱了下眉,下一秒就被流胶封住了眉眼,不过听力和感觉暂时还在。
他听见了“簌簌”的动静,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拖行。
她要带他去哪里?干什么?
——
西一环,文心苑。
杜含章熄灯的时候是十一点半,陆陶一直没来消息,也许是给陆辰发了。
一般没有深仇大恨,五俎应该比普通人还要安全,杜含章对陆陶的关心也仅限于一个普通的长辈,能记得看消息已经很不错了。
他关了灯,听了会儿雨声,意识顺利地跌进了混沌。
通常他夜里不太会醒,早上到了时间也不需要闹钟,睡眠好得令人羡慕。可偶尔有些时候,他会醒得非常突兀,因为心里的东西跑出来了,空得他在梦里都会焦虑。
这一晚他醒的时候是凌晨四点整,睁眼就见落地窗的窗帘那边有条发着光的半透明绳子,绳子一直从窗帘下方,延伸到了他的右手腕上。
他下了床,走到窗帘后面蹲下来,拉开帘子,从里面抱出了一团毛绒绒的光。
光团在他手里动了动,露出了一张小猴子的脸。
它的体型和脸盘都小,眼睛却乌溜滚圆,身上绒毛很厚,杂灰黄色,尖上泛着点若有似无的荧光蓝,胸前毛的纹路里有两个接近“故里”的古文字痕迹,看上去十分无辜可爱。
但实际上它正在搞破坏。
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宠物,魂契共生,打它就相当于打自己那种,所以一旦离体,多少会让身体有些不适。
它平时非常安分,只会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出来,这个凌晨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溜出来跑到地上扒起了玻璃。
它不会说话,也不能传递思想,杜含章不明所以,只能当个予取予求的爸爸,拉来椅子将它放在怀里,陪它在没有屋檐的房里看雨。
然后他因为无所事事,乱七八糟地琢磨起了工地。
说实话,他是个细节控,死狗和生桩都让他在意,但配合和举手之劳以外的事杜含章不会做。
查案和治安都是防异办的事,他一个普通市民,没有资格越俎代庖,他也不想。
天光在静坐中慢慢地亮了,楼下传来垃圾车过境的声响时,杜含章用腿颠了下他怀里的猴崽,纵容地笑道:“故总,看够了没有?够了就回吧,我一会儿要出门。”
被他叫做“故总”的小灵猿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他,往他怀里一拱,牵着根与毛同色的绳子,自己溜自己地融进了他的胸膛。
半小时后,杜含章收拾妥当,夹着个公文包去楼下开车,坐进车里给陆陶发消息,提醒他自己上路了。
按照规律,刷牙都在玩手机的陆陶一般会在一分钟之内回一张自己改出来的表情包:向有车势力低头.j。
可今天一直到车程过半,杜含章都没有收到回复,他越开越觉得不能多想,连忙拨了陆陶的手机,那边却只有关机的提示音。
……跟着只鬼……留意一下吧……
余亦勤的提醒似乎还在耳边,杜含章心里多了种不祥的预感,他果断换了陆辰的号码,同时另一只手打了右转,将车贴到路边停了。
车刚停好,对面也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一道嘶哑的男声:“喂?”
“陆辰,是我,”杜含章语速有点快地说,“陆陶昨天晚上十点以后,有没有给你发消息说他到家了?”
这不是什么难答的问题,有或是没有,就是一句话的事,可对面反常的沉默了几秒。
“没有,”那边叹了口气,语气莫名压抑,“他……昨天夜里出车祸了,人没了,玩不了手机了。”
杜含章怔了怔,感觉自己居然不是很意外,只是心里倏然闷堵,他暗自叹了口气,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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