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猛吸进几口气回魂过来,声调不稳的说道,“特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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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商岳演得太好了。
顾鸣从片场到医院,再从医院回到酒店,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商岳搭戏,也不是《柳三郎》里第一场对手。《星火烟尘》时顾鸣什么都不懂,即便担纲男一号也得靠商岳全力引导;经历过这几年摸爬滚打,顾鸣自认也当得起“演员”二字,虽说与商岳这种级别的实力派还相差甚远,但他拼尽了全力,整体表现也都算不错。
赢当然是赢不过的,好歹不输。不论角色个性还是人物关系,柳三郎都占尽好处。只要能做到“不输”,顾鸣就已经“赢”了。
柳三郎持剑,徐行之佩刀。柳三郎素喜白衣,徐行之惯着乌袍。柳三郎当如寒芒,徐行之则似长夜。柳三郎愈是夺目,徐行之就愈无踪迹;而唯有夜愈暗,光才愈明。
商岳是个忠诚的表演者,他在角色把控和情节处理上都有高超技巧。他收敛起光彩锋芒,甘心情愿为他人做嫁衣,他尽职尽责在衬托顾鸣,却并未令徐行之这个人物黯然失色。
今天演出这一场生死诀别,商岳展现出爆发力惊人、甚至极具攻击性的一面,那种不容人回避的、更无从去抗拒的感染力,就像漩涡一般把顾鸣完全拖进了那个虚构的江湖之中。
对于如何“倾尽全力的投身角色”和“及时抽身回现实世界”,顾鸣早已经驾轻就熟。可商岳的表演却让顾鸣丧失了这种能力,他甚至对今天拍摄中的转场修整、停顿间歇都没了印象,演得浑然忘我,不知今夕何夕。他并没有无视自己的身体状况逞强拍摄,而是根本、就分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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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别之苦、错失之痛,锥心彻骨。诚如徐行之所言,这最后一局是他赢了柳三郎。
柳三郎的确输了,且还赔掉了徐行之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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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鸣忍不住怀疑,这两个人物之间是否有超出剧本所言的爱恨。
《柳三郎》的剧本是冷尧写的,署名却是“旧闻人”,这其实有点儿说不过去,若是胡氓和季平舟要为好友完成未了心愿,又怎会蓄意埋没他的姓名?顾鸣一早就有不解,却未曾多话,因为他只是个演员,既没有立场也不够情分、去追究这剧本之外的纠葛。
指间的香烟已白白燃了大半,顾鸣便丢下它重新点燃一支。
今天的戏胡氓总算没有提出异议,只交代明天再补些近景和特写。先前在医院时,医生对顾鸣下了最后通牒,至少三个月内都不能有任何剧烈运动。如此一来,剩下的打戏就只能让武替完成,胡氓便对先前的计划再做调整,按正常流程直接拍完全部戏份。
要拍的内容已经不多,大约几周时间就能杀青。可这就意味着:顾鸣没可能在沈言生日前赶回去,今年的圣诞他也不能履行承诺陪他回家。
今天是12月10号,沈言的生日是20号,去年他是17号动身飞回意大利。就在那天,他们第一次正式通了电话。
顾鸣心情很坏,沮丧和愧疚兼而有之,又因角色拉扯而倍感煎熬。但他必须把变动告诉沈言,以免耽误他订回家的机票。顾鸣拿起手机拨通号码,沈言过了一会儿才接——年末阶段,他也十分忙碌。
“喂?”
他们通过不知多少通电话,顾鸣却还是忍不住为电话里的声音心动。短短一个字也说不上有什么情意,可就是莫名的有种力量,甫一入耳就安抚下几分动荡的心神。
顾鸣长舒出一口气,放下烟后仰躺倒在床上,不掩疲惫的问道,“还在忙?”
“嗯。”沈言在店里和欧阳一起加班,他起身走远避开八卦眼神,低声道,“你听上去很累。”
顾鸣毫无隐瞒,“很累,又去了趟医院,之后的打戏就得用替身了。不过不用担心,就是疼,也没别的。”
沈言沉默了几秒,安慰道,“放轻松点儿,你已经尽力了。”
顾鸣笑了笑,“果然是会读心术啊,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沈言也跟着笑,“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拍摄有变动,你暂时回不来?”
顾鸣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维持着笑容,心里却在发酸,“是啊,你猜中了。”
沈言稍有些可惜,但并不意外,“我一向不怎么过生日,邀你回家过圣诞的前提也是你有时间,所以不用为这个不高兴,也别道歉。”他走到户外平台,站在檐下看着簌簌飘下的白雪,微笑说道,"还有五十年不是吗?”
顾鸣无话可讲,只能低声感叹、动情夸赞,“宝贝儿,你这也太体贴了!”
沈言失笑起来,将音调压得更轻,“顾鸣哥哥不就喜欢体贴的吗?”
顾鸣听得心底发颤满怀悸动,“你要回去多久啊?”
“一两周吧,如果你很想见我的家人,我不介意多待一阵。”
顾鸣坦诚回话,“很想见啊,所以你就在家多住几天吧!”
“没问题。我会帮你收好行李带去,你拍完戏直接来就行。”
“可我总得先买点礼物。”、
“到了我带你去买花,我妈和lisa都喜欢花。至于paul,我会给他带茶叶和腊肠的。”
“腊肠?”
“他在中国工作过很多年,对广式腊肠情有独钟。”
“所以你的行李箱里会有腊味?”
“这当然得单独装箱托运,我们都该庆幸他喜欢的不是咸鱼臭豆腐之类的。”
“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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