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根刺就这么梗在祁和的心里,他放不下,他知道祁同也放不下, 但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偏偏还要假装心无芥蒂。也许在某一刻他们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但后来时过境迁, 时间帮助他们知道了他们做不到。
而因为祁同的这一次举动,他们终于不用再勉强自己了,这真的太好了。
祁和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大方承认你讨厌我,这没什么的。”祁和开始给祁同反向灌j-i汤,“就像我也终于可以承认我讨厌你一样。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自己。让我们当一对互相仇视的兄弟吧,大启多的是,多我们一对也不多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祁同很冷静,他相信祁和不会无缘无故在这种时候开始这样的感慨,说出这些话的。
祁和无辜回望,好像自己真的人畜无害:“为什么我就一定要是想得到什么呢?”
祁同懂了:“你在拖延时间。”
祁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道:“我真的想不明白,明知道宸王会输,你为什么还要与他合作?”这与四九年投了国民党有什么区别?
祁同也决定对祁和坦诚一点,或者说是对自己坦诚一点:“大概是因为不甘心吧。”
不甘心看着祁和得到一切,看着祁和功成名就,看着祁和呼风唤雨,而他在隐姓埋名多年后的今天,早已经没有了姓名。更直白点说,就是嫉妒作祟。人是很难会去嫉妒与自己差距巨大且毫无关系的人的,他们嫉妒的往往只会是与自己差不多、又与自己关系相近的人。好比祁同对祁和。
同样是祁家的儿子,祁和却总能在爹娘去后,得到姜老夫人与女天子更多的关注。
后来更是成了什么宛丘四公子,海内留名。
但是,凭什么呢?
“好吧。”祁和懂了,谁还不能有个梦想了呢,“只是,答应我好吗?下次做梦的时候,找个靠谱一点的合作伙伴。”
“我还有下一次?”祁同嗤笑,眼前这个情况,他能不能活过明天,都在两说之间。
“当然,如果你帮我的话。”祁和道。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在这种危急时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毕竟他还有个师兄谢望在等着他去拯救呢。
书生在这种时候真的很弱j-i。
“呵。”祁同笑的更加嘲讽了,他算是明白了祁和巧舌如簧背后所求的是什么,“你以为我傻吗?”
祁和也不怕被祁同意识到自己的目的,他只是很真诚的对祁同发出了邀请:“所以,要换个搭档吗?我觉得我这个人运气一直蛮好的,口碑也不错,很守诚信,至少比宸王好,好到会让亲哥嫉妒的那种。”
祁同几经挣扎,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辩了句:“都说了,不是亲哥啊。”
总之,祁和成功再次策反祁同。说实话,这真的一点都不应该觉得意外。像祁同这种主意总是变来变去的人,他既然能动摇倒戈,自然也能倒回来,就,在正常人与二五仔之间来回反复横跳。不能说人之常情,只能说是祁同的逻辑自洽,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宸王自持武功高强,还是怎样,搞这么一出大戏,院子里竟没有留任何他自己的人,现在就只有他和司徒器战了个难舍难分。
也就给了祁同与祁和机会,一点一点的向谢望挪动。
谢望也很懂的开始配合着自救。
一直到谢望的绳子被解开,宸王才发现了他的计划已经彻底乱了。他想要抽身来控制,却被司徒器给缠住了:“瞧不起谁呢?!”司徒器与宸王水平相当,宸王全神贯注才有可能战下去,一旦分神,结果就是被司徒器偷了一剑,鲜血直,让他再顾不上想什么谢望祁和。
“所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祁同被宸王刚刚那狠厉的一眼吓到了。
祁和与谢望同时回:“等。”
所以,果然还是拖延战术啊。其实也很好猜,祁和自之前被软禁的事情发生之后,就再没有让婢女霜月离过自己的身,哪怕是和司徒器在一起的时候。祁同有些拳脚功夫,但终究也就是比普通人好一点,他能够如此轻松的绑下祁和,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霜月不在。
而霜月去做什么了呢?
自然是搬救兵啊。祁和在门外时,就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劲儿,司徒器去杀人,不可能耽误那么长时间。所以,肯定是出事了。
祁和一直在等的,就是霜月搬救兵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祁和再多解释什么,脚程极快的霜月,就已经带着人马赶了回来,将王贤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霜月的武功不如司徒器也不如宸王,但是当她帮助司徒器对付宸王时,却会对整个局面产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宸王双拳难敌四手,忍不住大骂了句:“无耻!说好的你我比试呢?”
司徒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呸,谁和你说好的。”有人不用,他才是傻了好吗?反派才喜欢单打独斗,注定会胜利的主角,往往会选择围殴!
换个好听的说法就是团结。
最终,司徒器以伤了一臂为代价,与霜月配合得当,当场擒获了受了重伤的宸王。司徒器很想一刀砍死这个生命力顽强的神经病,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宸王拼命自救的一句话:“知道我为什么敢只身入京吗?”
因为宸王有所依仗,一如祁和之前奇怪的,为什么宸王显得如此凄凉,身边竟连个帮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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