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為了這,就算真是這樣,現下也不過是子虛烏有的事, 何必冒著惹陛下不高興的風-j-i-提前諫言阻攔?」
眾人討論來討論去,還是歸結於謝懷柔跟羅太妃有私仇。
「真不知道她為何如此討厭羅太妃,這般大動干戈的,也不曾聽過兩人有仇怨啊?」
「別說,左相來了。」
謝懷柔穿著左相的迮鄢服,卻素得一針一線的飛禽走獸圖案也沒有秀上,頭頂普普通通的漆紗还凇3跹弁去,彷彿新晉的寒門進士。
可誰也不敢小瞧於她。
先帝留下的幾位老人早在這幾年間先後被奪權卸甲,成了朝堂上的尊貴擺設。
現在今上不理朝政,謝懷柔在這期間趁機攬權,一時之間成為朝中熾手可熱的大權臣。新擢上來的右相也唯她馬首是瞻。
眾臣也愈加不敢得罪她,發現原先笑裡藏刀的右相謝子晏,一旦擢升至左相,立刻變得冷面少言手段狠辣。
往常能通融的小事也要好好仔細思量之前跟她有無過節。
她也因此迅速凝聚諸多黨羽。
謝懷柔抬眼,直覺似地往他們那兒看了眼,視線對上,幾人都心虛地偏開目光。
她勾唇笑了笑,不聽也知道現在都在議論些什麼。
……
朝中都傳今上不問朝政,能呈到御前的奏折都得經謝懷柔之手。
且怎麼處理,都得看謝懷柔的意思。
下朝,謝懷柔站在殿外想要覲見。
過了片刻,女官陳綿綿走出來搖搖頭地說「陛下休息了,大人請回吧。」
又見不到她。
謝懷柔移眸看了眼旁邊的侍女紫玉,她也對她搖搖頭,旋即避開了謝懷柔的目光。這意味著季郁沒有休息,而是在羅太妃那兒。
她略做手段,同時給紫玉家中塞了不少銀票過後,這侍女便願意不動聲色地透露一下季郁的近況給她。
謝懷柔拱手禮了禮,轉身離開。
想到朝中有傳言說季郁身邊的女官唯她謝懷柔馬首是瞻,不由揚了揚唇。
季郁身邊的那些女官都是她的親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說,還有不少是寒門庶族裡被她親自挑選著養在宮中,慢慢長大、擢升上來的。
她們以前算同僚,略微熟悉,現在是多一句話都不同她說。
她謝懷柔,有什麼通天的本事還能控制她們?
至於權傾朝野……
原先謝懷柔的折子季郁總是頭一個過目。
現在呢?
她的奏章一律交於女官處理,她不親自過目,上朝時若無事,她連眼風都不願刮過,笑容甚美,卻也不為她。
就算再大的事,她也不曾召過她進宮面稟過。
看似權傾朝野。
只有謝懷柔知道,她是失寵了。
陽光無遮無攔地直s,he下來,遠處連綿起伏的宮殿在炎陽威力的烤炙下變得柔和而靜穆,伴隨著此起彼伏的蟬鳴,清風橫吹,樹搖草偃,卻帶不走一絲的熱氣。
日光愈熾熱叫得愈起勁,謝懷柔站了一會便覺得身上發燙。
她抿著唇,轉身準備出宮回府。
心中思索著,前幾日羅太妃想出宮歸家,季郁同意了。
現在她還要在她的家鄉修建行宮,到底什麼打算?
「……」
還未走到官轎前,謝懷柔突然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地摔到地上。
她躺在地上時,耳旁隱約能聽見聲音,遠處的宮女急忙地扶起她,焦急地喚太醫。
感覺自己被人抬到擔子上。
過了不知道多久。又是太醫噰喳喳圍著說了不少話,謝懷柔閉著眼都能看見他們捻著鬍子滿臉思索的模樣。
「……鬱結憂慮,引起氣滯血瘀之症。……蓋氣者,血之帥也,氣行則血行,氣止則血止,氣溫則血滑……」
「待開一方……」
謝懷柔能聽見的話越來越虛,越來越遠。
然後徹底失去知覺了。
—
謝懷柔睜開眼,怔愣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府邸。
周圍漆黑寂靜無聲,應當已經是深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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