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吹雨和柏冬到了机场时,剧组接机的因为路上堵车还没赶到。
姜吹雨百无聊赖地跨坐在行李箱上,两只脚不安分地推着地面,让行李箱滚动着带着自己打转,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墙上挂着巨幅手表广告牌,代言人眉目低垂,气质冷峻,左手抚摸下巴,露出高档腕表,很有霸总范。
姜吹雨怔怔看了一会儿,对柏冬说:“推我一把。”
柏冬是个高大健壮的老实巴交小伙子,一米九的身高,预防某天姜吹雨厌倦了走路,还能有人把他给提回来。
柏冬嘴里念叨着:“姜哥你这么大了怎么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双手还是听话地轻轻推了姜吹雨后背一下。
于是在剧组当晚第一次全体聚会中,大部分人都要上来或关心或献殷勤地问一遍:“吹雨,你额头怎么贴着创可贴啊?受伤了吗?”
一开始,姜吹雨还应付一两句:“不小心磕到了。”
后来实在不耐烦了,就让柏冬帮着回答。
柏冬在姜吹雨和人寒暄谈及这一问题时,尽职尽责地c-h-a上一句:“不小心磕到的。”
心底却在默默地边流泪边反思,难道是他推的力气太大了?难道他双手推的时候,脚下还用了力?
天啊,他居然害得姜哥撞到了广告牌的角,甚至差一点点就出血了!罪孽简直无法饶恕!
此时此刻,柏冬想起了钟嘉文招聘时说过,姜吹雨的前几任助理都是引咎辞职的。
倒不是他们出了什么差错,只是忍不住把没照顾好姜吹雨的过错全往自己身上揽,哪怕姜吹雨自己都没觉得怎么了。
举个例子,姜吹雨某天突发奇想决定不吃饭——不要问为什么,你以后会发现比这奇怪的念头他多得是。你看着他消瘦,哪怕是他坚持的决定,你劝说过根本没有用。最后你还是会心疼,瘦在姜吹雨身,疼在自己心,会忍不住怪罪自己,怪自己居然不会魔法,不会直接把饭直接变到他的胃里!
柏冬悲观地想到,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凡人!怎么有资格当姜哥的助理!
熟悉的腕表出现在姜吹雨的左侧视野,姜吹雨的呼吸一滞,额角突突地疼痛起来。
“雪风哥!”其他人都纷纷喊起来,“怎么这么迟才到?”
“抱歉,公司有点事需要处理,赶的最后一趟飞机。”仰雪风脱下风衣外套,搭在椅子上,在姜吹雨身边的空位坐下。
“雪风哥现在是仰总了嘛!”
“别取笑我了。”仰雪风笑道。
开机前弄一次大聚会,其实就是在入住的酒店开了个包厅,订了几桌酒菜,一来是为了活络气氛,二来也是为了宣传,等会儿会拍一张大合照,先丢出去引爆话题。
剧组里明面上其乐融融,大家都是好兄弟,说四年了还能再聚齐不容易、都是缘分什么的,但基本的娱乐圈规则其实还是在暗暗遵守的。
比如座位问题,姜吹雨作为名气最高、咖位最大的主演,自然坐在上首,挨着导演、编剧、制片人。
他身边的空位,除了仰雪风,是谁都不敢坐的。
仰雪风落座后,朝左右的人都打了招呼,没名没姓地几句:“好久不见。”
姜吹雨正在给柏冬说让他去工作人员那一桌吃饭,不用守在他身后了,其余的杂声权当没听到。
人都到齐了,编剧江桥站起来,双眼s-hi润。
“哦,又来!”大家默契地一起笑喊。
熟悉的感觉终于在这一刻切切实实地回归了。
江桥还是一样的感性,充满了仪式感,屁大点事也要来一通泪光闪闪的感慨,而其他人也同样对他的套路熟谙于心。
四年中各自的际遇带来的隔阂在这一刹那暂时消失了,时光好像一点儿没走。哪怕有些人的脸都大变样了。
江桥不管起哄,继续陶醉地哽咽:“四年了啊,我真没想到,我们还有重聚的这一天,而且是风风光光、万众期待地重聚!我们当初吃过的苦没白吃,所付出的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导演拍拍他宽厚多r_ou_的肩膀,或许作为最大创作者,相互之间更有同感。他们是为《大富翁》付出最多心血的人。
江桥抹了下眼睛,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就不哭了。我们接下来都继续好好干,叫所有人再大吃一惊!来,一起干杯!”
几桌子人,包括主演以及工作人员都站了起来。
江桥想起什么,扭头呵护道:“吹雨,你受伤了,别喝酒。我让服务员给你换牛奶。”
姜吹雨感到左侧的人身体僵了一会儿,似乎还往他这边转了半圈,但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姜吹雨自嘲地扯扯嘴角,说:“一个小肿块弄得你们大惊小怪的,没什么关系,不让喝酒也太扫兴了。”
“那你抿一下意思到了就行。”江桥柔柔地嘱咐道,还把他当小孩子。
姜吹雨一口喝干了,还要倒一杯,却发现酒瓶在仰雪风的左手边,便懒得去拿。
席间热热闹闹地聊了起来,都是谈论旧事,推杯换盏间笑语不断。
姜吹雨没有聊天的兴致,埋头吃饭。
但姜吹雨的名气放在那,许多人进组都抱有再搭上这一层关系的目的,怎么可能让他安安静静吃个饭。
演女主角的林红英坐在仰雪风左边第二个位置,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哪壶不开提哪壶:“吹雨,你和雪风哥一个班的吧,怎么都不说说话?”
姜吹雨头也不抬地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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