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说:“去你家楼下坐着。”
“大冬天的你就非得往那儿坐?”木枕溪说,“你是不是有病啊?”
“嗯。”肖瑾承认,“我有病。”她还说,“你不要管我了。”神情很平静,不复刚才木枕溪见她时候的呆滞,像是深思熟虑过后的。
木枕溪:“……”
她竟然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肖瑾继续往前走,和她擦肩而过。
木枕溪回头,跟上她的脚步,命令道:“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听到没有?”
肖瑾置若罔闻。
木枕溪语重心长:“就你这个身子骨,你会感冒的。”
肖瑾不答话。
木枕溪琢磨了一下,说:“你这是苦r_ou_计?”
肖瑾好像有点想笑,一个上扬的弧度到了唇角,还没来得及成形便消散无形。
木枕溪事先申明说:“我不会心软的。”
肖瑾这回是真的笑了一下,笑意很浅:“不是苦r_ou_计,你也千万不要对我心软。”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17栋楼下,肖瑾在长椅上坐下来,说:“你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木枕溪杵着不动。
肖瑾无奈抬头,表情比方才生动了许多,说:“我想点事情,你在这里会打扰我。”
木枕溪问:“想什么?”非要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想?
肖瑾直视着她的双眸,说:“想你。”
木枕溪:“……”
借着不甚明亮的路灯掩映,老脸一红的木枕溪登时拂袖而去。
肖瑾看着她的背影,忍俊不禁地勾了下唇角,继而将围巾往上拽了拽,挡住了半张脸,垂眸沉思。
木枕溪在楼上抓耳挠腮,各个房间的窗户都拉开一遍,看看有没有哪个窗户能看到楼下的,不太巧的是,都看不到,就算能看到,隔着三十三层楼的高度,底下的人都只是比蚂蚁一样大的小点儿,没有任何用处。
肖瑾这么大一个人了,坐会儿就坐会儿,小区里也不会有什么坏人,你至于这么着急上火吗?
木枕溪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安心去烧牛腩了,炖牛腩比较费时,木枕溪估计中火差不多了,调了小火,下楼隔着玻璃门偷偷看了门外一眼。
一个小时过去了,肖瑾还没走,跟她方才上楼的坐姿一模一样。
她不会真坐一晚上吧?
木枕溪皱着眉头回了楼上,她开始怀疑那些信其实是肖瑾写的,而不是她写的,为什么好像两个人掉了个个?不该是肖瑾安慰她吗?虽然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安慰了。
木枕溪靠在厨房的料理台沿,眼睛看着燃气灶淡蓝色的火焰,弯了弯唇角。
话又说回来,肖瑾这一通折腾,木枕溪今天从公司回来心上压着的那一抹沉重的心情到现在扫荡一空,满脑子只剩下怎么让肖瑾恢复正常。
肖瑾和她的性格完全相反,她是外冷内热,只要走进她心里的人,木枕溪便推心置腹,从来不瞒着什么,从前她对肖瑾就是这样,尤其是外婆住院后,把肖瑾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肖瑾则是外热内冷,待人处事温和亲善,到哪儿都很受欢迎,但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后来和木枕溪谈了恋爱,她也是这段关系里绝对的掌控者,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木枕溪做什么木枕溪就做什么,不会说背后的原因。
木枕溪一开始还会问,可问了也没答案,或者说那些答案一听就是肖瑾信口胡诌来的,久而久之,两人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平时还好,一遇到翻天覆地的大事,便暴露出其中的极大弊端。若是当年她们俩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沟通,很大可能最后不会弄得惨淡分手。
锅里炖着的牛腩差不多了,木枕溪揭开锅盖看了一眼,从筷筒里抽了双筷子,分别尝了尝土豆和牛腩,炖得酥烂软糯,入口即化。
就是有点儿烫,木枕溪以手作扇,在嘴边扇了扇风。
手旁的大理石台上还放着其他处理好的食材,木枕溪看了看,叹了口气。她把火关了,从电饭煲里用碗盛着,量了两碗饭出来,直接倒进了炖牛腩的小锅里,盖上锅盖,在底部垫了块干净的抹布,端出来放在了玄关的台面上,又洗了两只勺子出来,用纸巾包好。
她在门口看着锅和勺子发了会儿愣,认命地想:大概是上辈子欠了肖瑾的。
木枕溪端着锅下了楼,一屁股坐在肖瑾旁边的位置上。
肖瑾一愣:“你怎么……”
木枕溪没看她,低头摆弄锅柄,淡淡地问:“吃晚饭了吗?”
“没有。”肖瑾自然看到了她膝盖上垫着的一口锅,隔着透明的玻璃盖能看到里面浸了金黄色汤汁的米饭,已经快一整天没吃饭的肖瑾肚子跟着叫了一声。
木枕溪心说:叫你逞强。
肖瑾不敢相信地心想:这是给自己送晚饭来了吗?
木枕溪偏头冲她狡黠一笑:“那你就饿着吧。”
肖瑾:“……”
木枕溪故意放慢了动作,一点一点地将锅盖揭开,酥香的牛腩汁水饱满,明黄色的土豆炖得软烂,香气先是慢慢散发,而后无孔不入,占领了肖瑾的所有呼吸。
她不着痕迹地往下咽了咽口水。
木枕溪从大衣兜里掏出不锈钢勺子,在肖瑾眼巴巴的注视下,把米饭和土豆牛腩拌在一起,原本只是沾染汤汁的米饭彻底和其他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在路灯的照耀下,散发出诱人的光。
正巧路过一位邻居,一闻见这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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