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交锋的并不是那女子,而是那柄剑。素来都是修士为主,法器为仆,而她面前的却是截然相反。
——剑为主,执剑人为仆。
她望着那柄剑,某种奇异的感觉自灵海深处缓缓扩散,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无暇去分辨那是什么,因为对方又一lún_gōng势已至,她立即驱飞剑迎了上去。
及极近处,对方剑招突变,转袭她心口,她并没有料到,却在对方变招瞬间就调转剑刃所向。
那似乎是源自本能的反应,在那抹血光即将没入她心口时,漆黑的长剑笔直地c-h-a下,隔开血刃白衣,被一线深沉的黑色分隔。紧接着,剑身轻荡,两道身影错身而过瞬间,剑刃与剑刃再次相碰。
这次响起的却是一道比之前略显沉闷的声音。
细长黑影飞出,直直坠向地面,而长离手中的焚郊只剩剑柄前三寸。
女人在距她不远处站定,剑尖依旧指着她的眉心,冷声道:“你的剑断了。”
“是。”长离最后看了一眼自年幼时就伴随着她的剑,松了手,她手上已无剑。
“你输了。”女人声音中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波澜,仿佛隐忍多年后终于得到了想要的。
长离却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似的,面色淡然,那柄剑对着她的眉心也好,收回剑鞘也好,她对此毫不关心,问出的仍是最初那个问题:“你是谁。”
女人看着她,轻轻报出自己的名字。
“是柳寒烟。”黎央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她杀了我的部下,一定要阻止她继续杀……”
她才刚起身,就被按在肩膀上的一只手轻轻一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恰好按在她尚未彻底愈合的伤口上,顿时将她疼得脸色惨白地弯下腰,再也挤不出一丝力气。
“什么阻止不阻止,你这样能不能走出这个房还是问题。”
柔柔的嗓音听起来本应该是极为温柔贴心的,可是她却听出了其中的讥诮,抬眼一看,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近一些的是一个是眉眼含笑的清秀少女,远一些的则是一个是冷着脸的倾世美人。
正是当初在阳山有过节的两人。
“是你们!”她用力握紧手,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愈发铁青。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钟明烛大大咧咧在床沿一坐,道,“要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早就去投胎了吧。”
“你救了我?”黎央看着她,毫不掩饰怀疑,“天一宗的人为什么要救我,你想要什么?”
“不是她,是我们。”
钟明烛身后传来一个听着有些懒散的女声,黎央才发现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她越过钟明烛肩膀,看到一个白发女童坐在高大的扶手椅上,手里捏着一叠灵符。
她方才似乎正在刻符,如今已经完成,就走到床边,手一张那些灵符便一起飞出,围成一个圈将黎央围住,青光浮现,星星点点灵光窜入她体内,很快她就觉得刚刚被钟明烛按到的地方疼痛正在迅速消退。
“这是我太师叔龙田鲤,要不是她医术高明,你早就在黄泉路上了。”钟明烛得意道,明明救人的是龙田鲤,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个什么劲。
那白发女童正是被云逸找来给黎央治疗的龙田鲤,她看起来有些无j-i,ng打采,不知是灵力消耗过多还是原本就是这样,布置好疗伤结界后就往黎央面前一站,道:“说吧。”
“说、说什么……”黎央根本一头雾水。
她还没能完全接受自己被钟明烛救了这件事,又来了个形如女童却据说是钟明烛太师叔的人,开口就这么没头没脑两个字。
“你的部族,柳寒烟,还有被盗的宝物。”龙田鲤仍是那副困倦的样子,语调无多起伏,然却散发着不容辩驳的气势。
短短半天,发生了许多事。
云逸等人在黑水岭发现了布置周密的结界,那结界其实是一个入口,通往何处却无从得知,有人想强行破坏那结界,却发现结界连通了震泽一带凡人所用的水源,若破坏,那几处水源必然坍毁,后果便是凡人所谓的天灾。
觅宝阵发动后开启的通道只能通过元婴修为的人或者妖兽,境界高于化神的修士闯入亦会导致入口结界损毁,那些宗门之主一时都无计可施。
谁都不知道这里面还藏着什么,元婴修士贸然闯入很可能是去送死,若强行破坏结界则会给凡人降灾祸,即使邪修也不敢公然违背法则。
权宜之计是封住黑水岭,再从长计议。
还有一个发现是,珍宝阁开启觅宝阵发现的法宝中,有几样竟带有云中城叶家的云神刻印,只有叶家嫡系私有炼炉所出的法宝才会被刻上云神刻印。
其中含义不明而喻,当若耶带着钟明烛去往叶沉舟在僬侥的别馆时,发现那里已经被大批其他门派的人包围。
钟明烛阻止了若耶硬闯的举动,她直觉发生了什么,带了若耶回到天一宗住处,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云逸和风海楼都不在,丁灵云去了父兄那,出了这等事,她虽然身为天一宗弟子,仍不可避免被牵涉入其中,只有龙田鲤师徒还在。
“不是阿云,一定不是阿云!”若耶反反复复如此强调。
钟明烛也觉得这嫁祸之意太过明显,若真的是叶沉舟,怎么会用云神刻印的法宝,用些昆吾的倒是有可能,可是云神刻印只有叶沉舟父子才能接触到也是事实。
若耶口口声声道一定是珍宝阁动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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