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不假思索的道:‘“烛龙!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好!烛龙睁目,天下皆明,烛龙闭眼,八方皆暗。”徐佑笑道:“不管天师道叫它什么,从今日起,它就叫烛龙剑!”
左彣毕竟谨慎,道:“这剑最好还是少露面,被天师道发现对我们不利……”
徐佑摇摇头,道:“我或许猜错了!”
何濡皱眉道:“七郎哪里错了?”
“当初在洞里,我对清明说,是孙冠造九神龛,铸历任天师的神主像,且将遗物锁在龛柜里,又用铁链设了险恶的机关。现在想想,其实未必是孙冠所为!”
“为何?”
“其实看到那藏宝图时我就在想,孙冠心怀天下,不是拘泥小节的人,不会因为这图是前任天师的遗物就不敢妄动。可当初为了保太子,宁可对二十四治道民加征租米钱税坏了他几十年的好名声,也没有拿着宝图去找宝藏,这不合情理。”
“七郎别忘了,魏元思死于三十年前,若孙冠造神龛,也应在三十年前,那时候天师道可没有遇到保太子的危机。”
“是,但既然宝图在手,哪怕一时找不到方位,却也没有再把它放到神龛里的道理。其翼你何等的智计,视钱财如粪土,可刚才仍旧被宝藏乱了心神,起因不外乎我们现在缺钱,将来若成大事,也需要很多的钱。那孙冠呢?天师道家大业大,可需要用钱的地方更多,将心比心,他绝不可能放弃宝图所能带来的巨大利益……”
何濡思索片刻,道:“孙冠也许另外摹印了一份呢?”
徐佑沉声道:“宝图里藏着无尽玄机,日日对着正本犹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摹本毕竟是摹本,不可能一模一样,孙冠又不是傻子,他没理由这样做……”
“所以?”
“所以,我认为这铁链锁神龛的主意,应该是第六代天师所为,然后从第七代开始,并不知晓前面五代天师的神龛里究竟藏着什么,并且以此为传统延续了下来。”
这次轮到左彣发问,道:“郎君,为何是第六代呢?”
徐佑笑道:“这就要清明来解释了!”
清明接过话道:“第六代天师裴庆,出身高门,却自愿入道修行,后成为天师,可谁知不过五月就被人行刺而死,刺客身份不为外人所知,现在想来,应该是六天无疑。若按照郎君的猜测,应该是裴庆造了神龛,亲手将这些宝物锁了进去,却没来得及向下任天师交代详情。因为那时裴庆春秋鼎盛,还不到选择继任者的时候,不料突然暴毙,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为何有此推测?因为第七代天师陈泷是在很多人的反对声中,杀了裴庆的三个师弟,五个亲传弟子,踏着一条血路登上了天师宫的琉璃宝座——这也是天师道四百年来最血腥的一次改朝换代。”
他跟随陈蟾多年,陈蟾又化名曹谷做过南豫州治的祭酒,加之祖上跟陈泷似乎有点关联,所以对这段隐情知之甚深。徐佑以前闲聊时听他提过,这会看到藏宝图,才开始盘算其中的前因后果,将零零碎碎的线索串了起来。
“因此,《九鼎丹书》、千巫教法杖、守心木牌、朱冠、藏宝图和这把烛龙剑,孙冠应该不知道。但为了以防万一,不到生死关头,清明,你的烛龙剑不要示人。”
清明点头,以前他的短匕不遇强敌绝不会出袖,现在晋位小宗师,更是没几个人有资格让他动剑了。
烛龙剑交由他拿着,其实跟藏在密室没有两样!
第六件东西很奇怪,是个石头。若是什么宝石也就罢了,怪就怪在它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只是上面刻着一个字:槿!
一石一字,真要全凭猜想,估计可以写一本五百万字的小说,徐佑耸耸肩,把石头放到一旁,又去看第七件:陈泷的《鬼眼经》。
陈泷杀尽同门而得天师之位,一身修为冠绝当时,但他真正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观人术,以毕生心血写就了这本《鬼眼经》。只是《鬼眼经》在后来的流传中逐渐缺失和谬误,被人篡改修补变成了《神相经》,于当今之世,名声大噪。竺法言就因为神相观人术为世人称道,其实跟真正的《鬼眼经》比起来,他那点微末伎俩还差得远呢。
“其翼,这是你的!”
徐佑将《鬼眼经》扔到何濡面前,他面带不屑,侧卧搓泥,道:“此经我早有听闻,说是天下无人不可识,识尽善恶是非心……但人心如渊,难以度测,区区一本经书,就想要识尽,岂不是吹大气么?”
话虽如此,可还是翻开看了几眼,突然咦的一声,翻身坐起,对着手心呸呸吐了口唾沫,然后毕恭毕敬的翻开扉页。上面写着:观相之要,首在神骨,神盛则养志,骨清则气正,如此大旨亦辩清浊,细处兼论取舍,方为大道!
徐佑噗嗤笑道:“真香!”
何濡沉浸《鬼眼经》的时候,徐佑他们又看了第八件东西,那是一本秘籍,乃第八代天师宁九州所著,这也是此次收获里唯一一本正儿八经的武学秘籍。
徐佑看了看,对左彣笑道:“可惜是刀法,若是剑法,正好送给你参悟!”
“宁九州为人粗鄙,豪放不羁,留下了很多笑谈。比如入主天师宫后,坐不惯那尊琉璃座,常常盘膝于殿下,和众多弟子、道众打成一片,却也很得人心。对了,他起先名叫宁宇宙,意为宇宙之大,唯我独尊,后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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