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衣坐在铺着兽皮的座位上,也拿了个酒囊,跟着身边的战将划拳,那个战将输了,他爽朗的仰天长笑,也跟着灌下一口酒。
他这才发现天上开始下雪了,碎衣没有多想,林乱这下又要高兴了,他盼今年的雪盼了好久,这个念头只划过了一下,他就接着沉浸到了欢乐的气氛。
他喝的很多,难得有些醉了,依稀记得有人汇报,苏凌然推了庆功宴,带了几个轻骑冒雪连夜赶路。
碎衣灌了一口酒,怪人。
他举了举手的酒囊。
“来,干杯!”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第121章 林家幼子
林乱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从一个小娃娃, 长了很大, 大到可以自己骑一匹成年的小马,拿着最好看的马鞭去打猎,他牵挂的人都在身边, 一回头就能看见。
也并没有现实的那些病痛,所有人都快快活活的。
然后,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他的手脚都暖和,抱了一个软枕头,脑袋底下还有一个,身上盖着毯子,猫儿一样窝在周烟身边的毯子上睡着了。
梦戛然而止,无论是梦里的他还是现实的他,都陷入了长久的安眠。
他再也没有那些身体带来的难受, 没有那些心里的小小担忧,没有那些死亡的恐惧。
快快乐乐的进入了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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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外的老太监挥了挥拂尘, 示意让身边的人都下去, 陛下发怒的时候厌恶一堆人一窝蜂的往里跑, 说不得哪里出了差错就丢了小命,他整理了下衣着, 小心翼翼的踏进了大殿。
因为是傍晚了, 白天庄严宽敞的大殿显得有些太空了。
大殿里长年都有地龙, 有专人使它维持在一个合适的温度, 这多少减轻了y-in森感。
除了那些三人抱粗的柱子,就只有高处华美的王座,跟王座上坐着的那个人。
也许不算坐,他直接靠着椅背,将腿踩在龙椅上,不像个君王,倒像个土匪头子。
姜子瀚,他的确是个明君,即使他并不仁慈。
他并不把身边的奴婢甚至大臣当回事儿,也不觉得人命有多宝贵,但他做到了历任地王都没有做到的事儿,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这足以掩盖他身上的小缺点,比如骄奢 y- in 逸,比如暴躁易怒,比如独断**。
但只要能让老百姓吃饱穿暖,这些在老百姓那里都不算什么,骄奢 y- in 逸算什么,咱们国库又不是没有银子,暴躁易怒,是不是身边人没伺候好?独断**,您要是让人吃好的穿暖的,独断也就独断了,我乐意您独断。
唯一让民间一直津津乐道的就是,他们的帝王,并未立后。
那老太监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兴许也只有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虽然没有立后,但是陵墓里皇后的位子,早就有人了。
陵墓是姜子瀚新建的,就在他宫殿后头,隔着不远,但是知道的人不多,老总管算一个,他活了不少年,自认什么东西都见过,还没见过把自己陵墓放眼皮子底下的。
但是他只是个奴才,主子说做什么,他就照做。
那陵墓藏在地下,宫里头来来往往的,怕是不知道离那么近就是圣上的陵墓。
陵墓知道的人不过五指之数,老总管也见过,里头冷的很,建好大概后,其余一砖一瓦都是从远方运过来的冰建造的,千年不化,人放进去什么样,就一直那样。
跟睡着了一样。
皇上身边的暗卫头子还跟他八卦过,虽然主仆有别,但人心都是r_ou_长得,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就算是皇帝,那威严也要差几分的。
老总管老是规规矩矩的,那暗卫年轻,也活泼些,虽然把姜子瀚当孩子看有些大逆不道,但他就是这样担忧着自己任性的君王。
但他也是极有有分寸,也就跟那些信得过的人无赖些,他对老总管说,那里没有棺材,跟宫殿似的,最间有个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不大的空荡,也不小的逼仄,是让人很舒服的大小。
里面有桌椅板凳,布置的富丽堂皇,地上还铺着厚实柔软的毯子,还有张寒玉床,上头铺着棉被,铺的软软的,躺了个极好看的少年,睡着了一样,盖着被子,即使那里冷的好像连时间也被冻结了一样,但是他还是盖着被子,看起来暖暖和和的,床角下放满了不败的鲜花,那鲜花好像也叫冻住了一样,常开不败。
老总管是相信的。
那人他虽然没看见过,但是陪葬的东西都是他经手过的。
没有首饰一类,倒是不少玉冠腰带,少年人爱的鞭子长枪,还有甚多珍玩。
老总管心惊胆战,守住嘴,一个字儿都不敢对外人提,决心要烂在肚子里烂一辈子。
但是心里也难免会想一想,毕竟这等辛密,实在让人好奇。
凭借陪葬的那些衣物,看身形款式,应该是个高挑的少年人。
老总管来得晚,没有从王爷的时候跟着姜子瀚,不知道林乱,也不敢调查,只暗暗感叹,等到千百年后,后人发现,说不准又是段传奇。
他站定,侧耳听了一阵,这才确定,姜子瀚已经折腾够了,睡了过去。
他抬眼看了一眼大殿里碎掉的瓷器,即便是习惯了还是有些心疼,上千两银子又没了,但他毕竟是老人了,随即就想着陛下醒来后可能要做什么,好提早安排。
兴许又是去那陵墓里待一会吧,等会要叫人备着件厚斗篷。
他叹了一声,谁说做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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