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迟疑了会儿,还是承认了“真的。”
姜然拳头紧握,轻声说了个“好”挂掉了电话。
他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这一字‘好’消耗了他有的力气,他甚至连祝福的话都说不出口。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这个时候回想起来,像个笑话。
“啪嗒。”
滚烫的眼泪滴落在手背上。
一直‘死亡’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个不停,不是宋醒,是赵婶。
“哎呦,阿然啊你可算接电话了,你阿公腿折了,快回来吧!”
姜然猛的站起身“婶儿,我阿公怎么了?”
“折了,我也不晓得咋回事,你阿公住两天了,你阿婆每天城里村里的跑,别人照顾也不让,他们不让我跟你说,我哪能不说啊,两个老人谁放心的下啊!”
“婶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回去。”来不及为他的爱情伤感了,姜然挂了电话提了行李袋匆匆下楼开车回家。
宋醒时常各个城市国家的跑,姜然作为跟班,也得跟在屁股后面跑。次数多了,他干脆整了一小行李袋,东西一应俱全。随走随带,快得很。
姜然老家不远,开车高速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再开半个小时就能到村里。
姜然没回村,直接去了县医院。
问了病房才走到一半正好碰见了阿婆。
“阿婆。”
姜婆子刚喂完老伴午饭,拿着水壶接了热水,一看到姜然吓了一跳“乖仔,你咋来了?”
姜然快步上前拿过张翠花手上的热水壶“阿公怎么了?好好的腿怎么折了?几天了,还不和我说!”
姜老头看见姜然也愣了下,拍拍身边“乖仔回来了,快坐过来阿公看看,怎么又瘦了?”
姜然握住姜老头的手“我吃好喝好怎么会瘦。倒是阿公,咋了?”
“没啥,走路没看路就摔了。屁大点事儿。”姜老头说得轻巧,为了表示他啥事没有还拿手拍了拍裹了石膏的左腿。
姜婆子瞪了眼姜老头说“哪是走路的事儿,你阿公爱管闲事,看见石头碍路就想去搬开才摔了,当时我在家喂j-i呢哪儿知道,还是路过一小伙儿好心人,送他去医院呢!”
姜然听了只皱眉“阿公,搬石头你找个年轻人不就好了。那人是不错,咱们也得谢谢他,他人呢?”
说到这个人,姜老头惋惜的又拍大腿说“哎呀,你阿婆一来他就走啦!我拦都拦不住,给他钱也不要,是不是嫌少啊,我出门没啥事儿就带了两百块……”
“人家能帮你哪是为了钱?”前一段时间老人碰瓷的新闻传的沸沸扬扬,谁敢没事扶老人。不怕碰瓷不怕讹诈,说明这人是真的好人。
姜婆子削了个苹果给姜然“乖仔,你阿公没啥事儿,过两天就能回家了。你跑回来一趟不容易,没事早点回去,别让老板生气了。”
姜然手一顿,随即故作轻松笑道“阿婆,我工作吹了。”
姜婆子一愣还没说话,姜老头连忙拉住姜然的手“咋吹了,是不是你请假老板不开心啊?哎呀,我就说我这腿没啥事儿你回来干啥?不对啊,我没说啊,你咋知道我腿折了?”
姜然说“这么大的事儿你没和我说本来就是你不对。再说了,我工作吹了好几天了,跟你的腿没关系。”
姜婆子皱着眉头问“没关系怎么就吹了。”
有些话说了反而让他两老担心,姜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老板找了个更好的助理,就不要我了。”
“嘿!他说不要就不要,他以为他是谁!”
“他是老板。”姜婆子翻了个白眼。
姜老头不说话了。
姜婆子看姜然j-i,ng神不太好,以为他在难过呢,拍拍姜然的手“乖仔,工作吹了就吹了。这两年你忙的晕头转向也该停下来休息休息,阿婆给你炖j-i吃。”
“对,炖j-i好好补补。你看你瘦成啥样了。”
所有老人看孩子都是瘦的。
姜然无奈,他是真没瘦。当然比起刚毕业的时候是瘦了那么十几斤,但是最近都没瘦啊!
姜然等着姜老头吃了药睡了,才拉着姜婆子回家。
这两天一直是姜婆子忙里往外她也累的不轻,姜然打算送她回家,然后再去陪姜老头。刚进门就被院子的场景吓了一跳。
房子是姜然大二的时候刚刚翻新过,四层楼小洋房,旁边还搭了个小厨房,姜婆子怀旧,总的还是以早的锅台,用风箱起火的那种。
前院没啥变化,四边种着花草,墙角堆着几张折叠的桌子,是姜婆子和几个牌友用来打麻将的。
倒是后院。
姜然还记得去年新年回来的时候,后院一畦一畦的种着瓜果菜苗,现在,菜地已经被羽毛爪子动物占领了。
“咕咕咕……”
“嘎嘎嘎嘎……”
“现在菜不值钱,还是养j-i好,在城里j-i蛋都算荤菜呢,一斤能卖三块钱,j-ir_ou_更贵,二十一斤呢!”张翠花念叨着“上半年,我和你阿公光是蛋就卖了几千嘞!”
“阿婆,咱又不缺钱。你养两只得了,养这么多多累!”
“养一只也是养,十只也是养,有啥累的!”姜婆子哼了一声“你们这代人就是娇气,几只j-i算啥,你阿婆年轻的时候扛五十斤的红薯还能山上山下的跑。”
可这不是十只j-i的问题,也不是一袋红薯的问题,这是至少五十只j-i的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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