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
这也是西里斯罗的计划之一,也许是他疏离的态度让西里斯罗知道他并没有上当,所以决定用从前的事物来勾起他的回忆,打温情牌。
一旦他上当了,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就是西里斯罗那犹如狂风暴雨的报复了!
兰斯想到这里,硬生生的压下内心深处的感动,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傻瓜。
明明知道前面有一个陷阱,还是时不时的会被陷阱上的诱饵迷惑一下。
真是愚蠢极了!
西里斯罗注意到兰斯突然冷漠下来的态度,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也许他不应该那样说安徒生,假如安徒生真的是一个怀才不遇的作家,而兰斯又很喜欢他,那么他那样说岂不是勾起了兰斯的伤心事,这也就怪不得兰斯会突然改变态度了。
西里斯罗试图补救,“也许那位叫做安徒生的作家很不幸的没有得到赏识,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为他提供一些帮助。”
“不用了。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兰斯闷闷的回答。
西里斯罗一听就觉得要糟,那位作家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
难怪兰斯的反应那么大!
刚才自己的话实在是很不妥。
西里斯罗一边反省自己太过得意忘形,都忘了说话之前要再三考虑。
“我感到很抱歉。”西里斯罗立刻道歉。
兰斯觉得西里斯罗是在说一些无聊的客气话,也回敬他:“没关系,他的死与你无关,现在,假如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去看书了。”
西里斯罗没有回应,他的沉默被兰斯当成默许。
兰斯又重新坐回了他的椅子上,和西里斯罗只隔了几步远,但是西里斯罗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有千万公里。
他本来是想让少爷的态度软化一些,和他更亲密一点,但是现在看在,好像完全起到了反效果。
西里斯罗自嘲的笑笑,小心的把盒子里的文稿整理好,珍而重之的把它放回柜子里。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到目前为止,他的计划几乎没有一个生效,他在面对其他人时的无往而不利在兰斯这里没有一点作用。
但是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兰斯是他的初衷,如果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能够让兰斯属于他,那么它们还有什么意义呢?
西里斯罗无意识的轻轻拨弄夹在指间的钢笔,仔细的思考对策。
他还是更倾向于用温柔的方法,但是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步,那他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的。
他的目光随意的在各个事物上掠过,突然,他看到了被他拆封不久的信。
西里斯罗在刚回到书桌前就推测出了兰斯的打算,他原本不打算让兰斯的计划成功,因为他不喜欢看到兰斯向一个女人写信求助(顺便一说这女人还是他即将订婚的对象),但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的少爷需要一些来自外部的刺激,要让他明白什么叫人情冷暖,这样他才会知道什么人是真正值得信赖的,什么人是不值得信赖的。
那些一向只会索取的人一旦发现他们索取的对象不能继续为他们提供他们想要的东西后,就会立刻撕下友善的面具,露出真正的,冷冰冰的面孔。
通过刚才那封信,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芙达属于哪一类人,他可怜的小少爷会在她那里碰个头破血流的。
不过没关系,他会在兰斯受伤难过的时候送上最温柔的安慰,那样兰斯一定会对他更加亲近。
他的少爷还小,走错了路,信错了人,都是正常的,可以被谅解的。而他要做的,就是把兰斯犯得错误纠正过来,避免兰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坐在同一间书房里,看上去居然还有一种奇妙的和谐。
可惜的是,没人发现这一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兰斯过得很平静,虽然每一天早晨醒来,他都会对西里斯罗那不可预测的报复感到提心吊胆,但是西里斯罗却迟迟没有展开他的行动。
他在大部分时间里还是像对待少爷那样对待兰斯,除了某些时候,他会做出一些仆人永远不可能做出的行为。
比如,他还是会把自己的外套给兰斯穿,每每和兰斯共享餐点,语气强硬的决定兰斯一天的日程安排。
这种一半把兰斯当成少爷,一半又好像把兰斯当成儿子的态度让所有仆人都困惑不解。
仆人们都放下了因为兰斯身份的改变而产生的轻视之心,再度拾起了对兰斯这个主人的敬畏。还有极少数的仆人,例如奥莉德大娘,这个慈祥又善良的老太太,她由衷的为兰斯感到高兴。
在这期间,兰斯也成功的和奥莉德大娘单独见面,并且拜托对方帮他秘密的把信寄出去。
奥莉德大娘非常愿意帮助兰斯,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寄托了兰斯全部希望的信现在正奔波在路上,兰斯要做的就是等待着它的回音。
☆、梦中情人的回信
兰斯知道这个时代的送信速度是很慢的。
毕竟只是用人力或者马车来运送信件,要是速度快了那才让人感到惊讶。
只是他虽然知道这个,但是还是免不了心生焦躁,不仅如此,他还会时不时的想象他的信件说不定会在半路上遭遇不测。
比如因为邮递员的粗心大意而丢失,或者落到一个不熟悉地域的新快递员的手里被送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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