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愕,连连赞叹。
祁垣自然知道老爹每次都要撒几千两银子出去,然而那些学子一旦中举,心比天高,很少有人将老爹的这份恩惠记在心中,甚至有人觉得肯收齐府的银子是瞧得起他们。
祁垣不由暗嗤一回,心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现在大才子在齐府,也就是没赶上乡试,否则自己家就能出个举人老爷呢,而且以那人的才分,说不定也能得个解元!
这是何等痛快!
这么一想,他不禁又着急起来,不知道自己的回信有没有到,那边何时再写信过来。
小酒喝过两巡,祁垣过足了酒瘾,这才偷偷溜回徐瑨旁边,小脸微红地乖乖坐好。
徐瑨看他一眼,倒没说什么,只将桌上的j-i腿蘑菇,夹过来撕成小块给他,又或者挑些r_ou_圆鱼片,去皮挑刺的整治好了,再放他盘子里。
祁垣对此习以为常,徐瑨给他什么他便吃什么。一旁的唐平来回看了几眼,目光不由古怪起来。
之前祁垣下狱时,唐平便听父亲说过这案子有些棘手。唐父就是刑部尚书,消息自然比旁人灵通的多,知道这高崖是受别人指使。
若没有其他什么人掺和,这案子说定便也定了,谁知道会审的事情才定下来,他便听说了国公府、杨太傅、大理寺、工部尚书几方完全不相干的势力出面,劝元昭帝莫要听信j,i,an人之言,冤枉忠臣。
杨太傅是祁垣的座师,工部尚书是前首辅的得意门生,是祁垣舅舅的师兄,这些都好理解。大理寺跟刑部争权已久,也说得过去。唯独国公府的来路他琢磨不透,这才称病在家,将摊子丢给了下面的人去做。
唐平当时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会儿在宴席之上,见对面俩人如此如此,他才恍惚抓到一点线索。
他心中疑惑,又怕是自己多想,只得问旁人。
阮鸿在他左边,唐平压低声,问阮鸿:“慎之兄,这位祁小才子……跟子敬兄是何关系?”
阮鸿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成和的“求之不得”,所以整个人紧张的很,怕方成和行事放荡,当着众人的面子向他表达什么“倾慕之情”。
这会儿唐平突然拍他,阮鸿被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地反驳:“什么关系当然只是兄弟而已!”
唐平一怔,见他神情严肃,不似作伪,只得“哦”了一声。然而心中还是诧异,忍不住还是看向对面俩人。
祁垣已经将小碗里的东西吃光了,正歪着头跟徐瑨说话,徐瑨垂着眼,被他逗地唇角弯起,又剥了个鹌鹑蛋塞他嘴里。祁垣张口咬住,徐瑨的手指却稍稍停顿下来,捏住了祁垣的下巴。
唐平目瞪口呆,眼看着让祁垣微微偏过脸后,徐瑨那漂亮的手指轻轻揩去他唇角的一点油渍,神情平常,动作却说不出的暧昧。
有那么一瞬间,唐公子真的忍不住想,周围人是不是都瞎了……
他仍觉得古怪,见阮鸿心思恍惚,不知道在干嘛,只得再去问右边的罗仪。
罗仪今天过来纯属意外,他原本正在带手下巡街,不想跟这帮文人凑合,但是一看里面有祁垣,他就立刻改主意了。
那次他带祁云岚出京躲避时,曾跟这位伯府小姐共处过几日。单身二十年的罗公子,从来没见过美艳豪爽的姑娘,不由暗暗倾心。然而在京郊几日,云岚虽跟他学过几招拳脚功夫,却全是在为日后逃亡准备,哪有风花雪月的心思。等到后来事平之后入京,云岚更是日日在伯府做起了深闺小姐,从不出门。
罗仪思慕佳人,又不敢唐突,怕自己多情,于是对祁垣的态度立刻转了个大弯,琢磨着能不能套个近乎。这几天徐瑨说让祁垣去他的校马场学骑马,罗仪更是殷勤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给祁垣当个马前卒。
这些唐平又不知情,他只知道罗仪脾气向来火爆,从不说谎,于是撞了撞后者的胳膊,小声问:“罗兄,这个祁垣……好像很得大家喜欢啊……”
罗仪仰头灌了口酒,理所当然道:“那当然!”
“可是,子敬兄对他未免太好了吧……” 唐平问,“打进来之后,子敬一直在给他布菜。”
“这有啥?”罗仪一听,竟然一脸艳羡道:“徐子敬不让我坐那,要不然给他喂嘴里我也肯!”
唐平:“??”
唐平骇然,再看罗仪一脸正气,不由怀疑起自己来。莫非如今京中盛行男风,是自己落伍了?
还好这祁垣已经弃考,不会入朝为官了,否则这人还不得在朝中掀风作浪的?
唐平暗暗咋舌,再一想,他虽跟徐瑨阮鸿等人一处玩耍,但几人家里的立场并不相同。
刑部尚书有自己的路子,阮阁老是官中油条,出了名的圆滑。国公爷倒是耿直,但他又是皇亲……几人从前年少,只顾读书骑s,he之事,尚能称兄道弟,如今大家渐渐成年,眼见着各自除官授职,关系恐怕也要愈来愈远了。
他心中轻叹,再看今日的主角方成和,在乡试之中力压太子伴读陆惟真和松江府的任彦。此时跟众人推杯换盏,言语间竟也滴水不漏,又忍不住暗暗慨叹,或许再过几年,朝堂便是他们这些人的天下了。
揭榜之后,各地提调官便忙了起来,偏远等地的士子便要尽快动身,准备入京参加明年会试。
祁垣跟方成和商量了一下,将商铺后面的四方小院修整了一番,给方成和以及暂时看店的小厮住着。又将旁边的那家也租下来,准备改成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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