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霁站起身, 道:“我们去薛家。”
*
跑的人是薛梁。
事实上, 按照时间来算, 雪无霁一行人前脚走了, 薛梁后脚就出城了。薛子华道:“阿梁说,雪仙人是能信任的,所以让我告知仙长一声。”
她虽然还悲伤,但之前眉间的郁气已经消失了,“仙长应该已经猜到了。之前拒绝,是因为……薛梁和那位陆道长做了个交易,陆道长为我们做这件事。”
也就是说,陆宸燃是做了个杀手的活计,薛梁是雇主。
“薛公子的报酬是什么?”雪无霁问道。
他有点好奇,什么样的东西能打动陆芯。
薛子华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似乎……是交给了陆道长一件东西。”
黄家没了,自然是没有人来找薛家了;而薛梁这个雇主消失了,白磲宗要拿人也无从下手。
江岭绯道:“放任薛梁跑了,你就不怕白磲宗上门?”
“但我也不可能将我的血亲交出去。”薛子华缓缓道,“何况,我不觉得弟弟做错了。”
雪无霁道:“后续我来负责。”
他表情平静,看不出情绪。
薛子华神色复杂:“到头来还是连累雪道长了。”
但沈光却没忍住小声和袁朵朵咬耳朵:“妈耶,雪师兄这是……要和六殿下狼狈为j,i,an的意思?”
“什么狼狈为j,i,an?你多读点书。”袁朵朵哭笑不得,“这叫……这叫有难同当!”
“??”沈光觉得隐隐哪里不对,但他诗书确实怠惰,看袁朵朵理直气壮的样子,“呃……那就,有难同当?”
当天,雪无霁就写了文书。
他接下了任务,不管结果如何都要禀告师长。在信中,他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事件经过。
文书由最快的灵雁送走,雪无霁看着灵雁消失在天际,收回视线。
只是不知……现在那个“犯案人”陆宸燃,现在又在哪?
几人告别了薛家,乘上金车踏上归途。
但在即将抵达青芜城城门的时候,飞天兽忽然一阵嘶鸣,金车狠狠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唉哟!”
金车外,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傲气的中年男声道:“请问在内可是琉璃宗竹津峰观峰主的徒弟?”
“妈的,这人谁啊?!”江岭绯气得就要跳下车。雪无霁却拦住了他,对三少年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他掀起竹帘,冷淡道:“何人何事?”
飞天兽行在云层上,车外几人御剑而飞,衣衫猎猎。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五官端正,身后跟着几个青年,看样子和雪无霁差不多大。
几人皆是着银灰长袍,胸前绣着海兽纹——是白磲宗的宗服。
“我门下弟子无故被杀害,现场的灵力属于仙皇六子。六皇子在竹津峰求学,这里面恐怕也有你的参与吧?”
中年男子态度傲慢,一口一个“你”,连名字都没叫过。
他身后的一个青年也开口了,看站位像是二弟子:“阁下不至于这么无知吧?还要问我们是何人?这天下还有谁不知……”
雪无霁听着这句话,突然浅笑了下。他相貌不俗,这一笑晃得那二弟子突然噎住了。
雪无霁淡淡道,“那我想,你们也不至于这么无知,见到我却认不出来。”
他笑和语气里都没有嘲讽,可这句话却是十足傲慢的意思,把嘲讽原原本本地还了回去。
与雪无霁的一剑同时流传开的还有一句话——“天下无人不羡雪,天下谁人不识君”。白磲宗的年轻弟子不仅听过,还气得半死,天天背后骂雪无霁抢人风头。
此刻被这么一挤兑,二弟子面色铁青,又忽红忽白。
袁朵朵小声:“哇……”
雪师兄平日里都很平和,她还没见过这么……这么盛气凌人的雪师兄……
但是,太帅了……
“雪无霁!”那中年男子怒道,“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雪无霁抬眼道:“原来凌峰主知道我?”
凌峰主又被气个半死,怒瞪雪无霁,突然冷笑一声:“你别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掷出了个什么东西,迷雾霎时涌现,如同潮水裹挟着四围的场景改变——
那是一个压缩传送阵,云海逐渐变成了草地,风光变幻,凌峰主道:“这可是我们白磲宗的双木迷境!我看你今天要怎么出去!”
一根枝条猝不及防地抽向金车,飞天兽受惊鸣叫。
“哇啊啊!”
“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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