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那些女生,也害怕他身上透露出来的冷意,只敢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身周熙熙攘攘,他却像是独自活在了一个罩子里。
罩子是透明的,应该是玻璃做的。
他在里面,能看得见外面嬉闹玩笑的人群,人群也能看见他。
可是他们却会在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下意识远离、绕道。
没有谁会去将玻璃罩子拿起来,也没有人会想着在上面戳两个洞让他透口气。
于是时间久了,连自己也不想再去接触那些人。
不然玻璃碎了,碎片ji-an到脸上,伤的还是自己。
从绝境里长出来的孩子,向来知道该怎么保护好自己。
……
落叶一片接着一片,在夕阳的余晖下旋转出好看又凄凉的姿势,带着枯黄的边落在脚下。
顾言手在身侧握了一下。
他刚刚……其实是真的想触碰那些伤痕的。
少年皮肤白皙,伤痕却带着红艳的颜色,他想碰碰那些红色,然后问一句“疼不疼”。
他看见过这人很多次,听说是低一届的学弟,听说成绩很好,但是为人冷傲到谁都不敢接触。
他像是裹着一层常年不化的冰,连那双好看的眉眼下都凝了霜。
于是轻轻的一眼扫过来,既带着会让人心动的颜色,也会令人退缩了追上去的步子。
手机响了几声,顾言接了电话,朋友在校门口等他。
他收回目光,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门口少年跟个猴子一样,一点也待不只背了一边儿,时不时朝里面张望着,见人出来三两步迎了上去,“你可算出来了,不是说最后一节体育课能早点走的吗?”
顾言笑了笑,“遇到了一个人,稍微耽误了一会。”
说是耽误,其实明明乐在其中。
因为不经意间一扭头,看见一个美人倚在栏杆边睡觉,于是就想给他画一幅画。
想将夕阳余晖下的少年画进纸张里,也想陪他一会儿。
谁都怕孤独,他想陈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身边有人,不至于那么凄惶孤凉。
杨越一脸问号,他看了眼时间再面无表情地盯着顾言,“您这叫‘稍微耽误了一会’?时间观念都被您吃肚子里去了吗,我的顾大公子?”
“滚蛋。”顾言瞪他一眼,“什么事,直说。”
“约你吃饭啊,不然我还能找你跟我一起打架吗?”杨越无所谓地说道。
顾言成绩好家世好,交的朋友却一个两个都没个正形。欺软怕硬的事是没做过,但时不时的跟人约个架然后打完又握手吃饭的傻逼事,这群富家公子还真能做的出来。
闻言顾言稍微停了停,道:“你说什么情况下脖子后面会有伤痕?”
杨越正在招计程车,闻言回了下头,“啊?脖子后面?掐的吧。”说完他又皱了下眉,“谁啊,这么没品,打架就打架,掐脖子干嘛,力道重了会出人命的。”
顾言轻蹙起眉头,一言不发。
掐的……吗?
他往日见到那个少年都离得挺远,就连刚刚也隔了四五步的距离,可却在对方扭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了他脖子上。
不仅后面,前方也有交错着的指印。
掐的……
这人傻逼吗,看起来那么冷的样子不知道反抗?
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差,顾言捏了捏手腕,下车的时候扭过头问了杨越一句,“构成故意伤害罪要判几年?”
杨越:“!??”
偏偏顾言认真着问:“不过可能是未成年打闹,会判刑吗?”
杨·未成年·后街霸王·越:“大哥你想干嘛?我们就闹闹,你想把我送局子里去吗?我上有老下还有一帮小弟,您别!”
他叫的冤枉又委屈,明知道顾言只是随口一问,却还是忍不住这样嚎。
嚎完顾言倒像是刚刚反应过来,轻笑了一声,散了一时裹上来的戾气,拉开车门道:“真把你送进去,你爸可能要提着刀上我家门,划不来。”
杨越哼了一声,从另一边下车,又绕到人身边勾住对方肩膀提要求:“我不管,顾大少爷您吓到我了,今晚你请客。”
顾言:“???”我不就是过来吃顿饭的吗?
杨越:“不接受任何反驳意见,我弱小的心灵需要安慰。不然我就去告诉他们你刚刚在学校c,ao场偷看人小男孩还给人画了幅素描。”
他说着顿了顿,从背后拿出一张纸,啧啧两声,“人家同意当你模特了么你就画,你这真不算是侵犯肖像权?”
顾言一怔,扭头才开了道口子。
他苦笑不得,伸出手道:“拿过来,都从哪学的这些东西。”
杨越呵呵一笑,也不继续闹,将画本还了回去,道:“无师自通,天纵英才。不过说实话,这人长得真不错,你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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