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后排传来一声猫叫,细微得快要被车子点火的声音掩盖住。
钟泽惊喜地转过身:“三儿!”
小三花喵喵叫着,向着钟泽递出毛茸茸的爪子,然后借力跳进他怀里。钟泽抱着三儿捏来揉去,人和猫都是满脸享受。
直到车子停在医院停车场,钟泽才从这股舒适中抽身,他看着大楼红色刺眼的灯牌,整个人脱力一样垮了下去。
钟泽倒不是因为怕来医院,而是真的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平白折腾了师兄一通,心里自责。
陆漾起没觉出他那么多心思,带着人一路去挂号看诊。这次医生没让透片,但是钟泽膝盖那处的淤青丝毫没有要消下去的意思,反而变得黑紫,看起来骇人得很。
看到伤处,还没等医生说什么,陆漾起的眼神就先暗了几分。钟泽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然后抬头,对着他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陆漾起没理,认真听医生的嘱咐。
从医院去往停车场这一路,钟泽咯吱窝夹着三儿,一瘸一拐地跟在陆漾起后面。男人的脚步迈得很平常,但是钟泽感觉得出,他没有刻意等自己。
直到陆漾起拐了个弯不见人影,钟泽看着复杂的医院区域指示图,懊恼地一屁股坐在原地。
三儿适时地挣动一下,表明它的存在。钟泽虎口放在它的咯吱窝,将三儿举到和自己平视的位置。
人看猫,猫也看人。
“师兄生气了。”钟泽叹气。
三儿无动于衷地张嘴打了个哈欠,继续盯着钟泽,它金铜色的眼瞳在灯光下骤然收缩。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难道你也生气了?”钟泽摇了摇三儿的猫爪子。
此刻,他觉得三儿叛变了,因为它会和陆漾起友情对话,却懒得搭理自己。
“你忘了每天给你喂香菇j-ir_ou_饭的是谁了?”钟泽又将三儿夹回咯吱窝底下,拖着瘸腿去停车场找车。地下一层的布局真的很绕,虽然钟泽来过一次,但那是由陆漾起领着的,这回独自找路确实有点茫然。
心里有点憋闷,意识到自己被陆漾起冷落了,钟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绕过迷宫似的大柱子和墙,钟泽终于成功把自己搞丢了。他拿出手机,试图在这个4g信号只剩一格的地方使用gps定位。
鼻尖嗅到一点淡淡的烟味。钟泽吸吸鼻子,一抬头看见转角处,陆漾起长身玉立站在那里,他指尖夹了一支烟,火星已经燃到一半,却没抽,只是沉默地看着。
“师兄。”钟泽低低地喊他一声。
陆漾起抬眸看过来,眼底的情绪晦涩难懂。
“走吧。”陆漾起将烟暗灭在垃圾桶上方的烟盒里。
“我以为你先走了。”钟泽讪讪开口。
陆漾起闻言,回头看过来,犀利的视线落在钟泽膝盖上:“你那么厉害,还差我等你?车都不用坐,自己就能跑回去。”
语言刻薄讨厌,偏偏钟泽心虚,他道歉:“师兄,对不起。”
陆漾起头大。看来钟泽还是没搞清楚,其实他并非对不起别人,而是对不起自己,因为折腾的是自己的腿,以后要是落下毛病,不好受的还是钟泽自己。
回学校这一路,三儿窝在钟泽怀里睡着了,陆漾起专注于开车,钟泽就呆呆地看着车窗外繁华的街景。回到宿舍,钟泽床上那帘子还没拆,厚厚的遮光布往那一挂,外面别想窥见分毫。
正是闹别扭的时候,挂个床帘不是显得更生分?钟泽想到这一层,准备动手拆了,却没想到被陆漾起制止:“就这样吧。”
“啊?”钟泽的手还搭在简易支架上。
“不是特意买来的吗?挂上也方便。”陆漾起说完就进卫生间了,医院细菌多,所以他重新洗一次澡。
这事一闹,宿舍的氛围急转直下。本来已经敢给陆漾起找事情的钟泽一下就怂了,每天老实巴交搞学习。
前段时间,两人的交流是这样的——
钟泽 : 师兄!三儿说它今晚想吃红烧蹄膀~
陆漾起 : 三儿恐怕是想吃红烧钟泽。
钟泽 : 算了,你今晚别回来了,我不会给你开门的。楼下草坪非常软,你就在那里睡吧。
现在是这样的——
陆漾起 : 晚饭要吃什么?
钟泽 : 都行,师兄买什么我就吃什么。
陆漾起 : 排骨?
钟泽 : 嗯嗯好可以,谢谢师兄。
总之,就是钟泽突然很听话懂事了。陆漾起叫钟泽去洗澡,他马上收拾干净衣服。门外响起脚步声,他立刻颠颠儿地去给陆漾起开门......
不管陆漾起说什么,钟泽的回答都是:嗯嗯、好的、可以、当然、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日子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到了9月初正式开学的时候,钟泽的脚好得差不多了,每天挤在学生堆里跑,往各处递交材料。
人多了,学校里面变得拥挤,不像之前那样安静清幽。就连隐匿在校园深处的修身园也不可避免,不断有闹哄哄的学生扛着行李往里搬。
上午交材料,下午,钟泽他们专业里的7个新生一起去办公室选导师。认真来说,其实选导师是走个过场,早在复试后,导师们就认领了自己心仪的学生,比如钟泽和林林,早就提前来学校帮忙了。
祁遇是场务助理,来搬物料的。她得了空闲,正关心钟泽平时有没有受到陆漾起的欺负,还嘱咐他,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说出来,师姐帮他凶回去。
钟泽好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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