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很饿了。
如果按照加西亚的说法,时针跳到某一个节点,就自动返回的话。那么他已经不知道饿了多少个小时了。
牧水抱着盒子走回到了加西亚的身边,挨着凳子坐下,将盒子在桌子上摆好,然后低头慢慢开始吃饼干。
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先保证体力的,如果体力都保证不了,还怎么逃出去?
牧水一口咬着了一颗蔓越莓干。
酸酸甜甜,混合着饼干本身的牛奶香。还怪好吃的。
牧水一连吃了三块蔓越莓饼干,五块巧克力饼干,一块牛奶饼干。
然后就有点噎了。
他回过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加西亚:“……有水吗?”
加西亚走到床头,拿起了一个仿佛八十年代才会使用的玫瑰印花热水壶,又取了一个绿漆外壳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牧水。
牧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这才觉得舒服了。
水是温的。
温水搭配上饼干,他的胃得到了很好的抚慰。
“谢谢。”牧水说。
加西亚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嘴角:“……饼干渣。”
“嗯?”牧水本能地垂下目光,但却看不见自己的嘴角,他伸出舌尖,左舔舔、右舔舔:“好了吗?”
像一只小猫,探出粉红的舌尖,但又受惊似的飞快地收了回去。
加西亚挪开目光:“嗯,好了。”
吃饱喝足。
睡也睡了太久。
这会儿牧水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他看向对面的电视机:“能看电视吗?”
加西亚从抽屉里拿出了遥控器,牧水接过去,打开了电视。电视屏幕上闪现了雪花。……这简直就是恐怖片的标准桥段。
像牧水这样不爱看电影电视剧的,都曾经在早年的经典恐怖片里看到过。
牧水没好气地关掉了电视。
这得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这么残忍!
任何娱乐活动都没有!
“你还发烧吗?”加西亚问。
牧水摇头:“不了。”
牧水顿了顿,用舌尖顶了顶牙,他想说话。既然没有别的事可做,暂时也理不出头绪。他就很想要问一问加西亚。
“你为什么住在这里?”牧水低声问。
“生病。一种令人想要去死的病。”加西亚说:“我不怕死,但身边总有人不希望我去死,就把我送来了。”
心理疾病吗?
牧水对上了加西亚的双眼。
“那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很久了,一个月,两个月?又或者一年?两年?我不记得了。”
住了这么久!
甚至住到对日期的认知都变得模糊了。
牧水都觉得他有些可怜了。
住了这么久,还没有改善的话,就应该换医院啊,而不是应该长久地被禁锢在这里。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负责照顾的护士都是消极怠工的。
他还得自己准备干粮,以避免饿死。
怎么想,都怎么让人感觉到一点心酸。
牧水暂时打住了这个话题。
他站起身说:“不如我们四处走一走?看看别的病房还有没有人?”
“嗯。”加西亚跟着站起身,和他一起往外走。
之前来的时候,牧水没有去打量过其他的病房。
而现在有意识地去看的时候,每间紧闭的病房,从玻璃门和玻璃窗,都能瞥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一个个都好像张大着嘴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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